往哪里走?怎么走?葉驚闌可沒說清楚。
孟章當機立斷,抓起包袱,拽著司馬無恨的衣襟大步往前。
不能拖,一拖就壞事。
這條石縫里穿行的小路是通往云殊城的必經(jīng)之路。
后面追上來的人越來越多,逼得他們朝著特定的方向前行。
“嗖”一枚尖利的小箭在夜色里穿梭,射入司馬無恨的腳踝處。
孟章的大刀還未拔出,他嘆口氣。
“他娘的?!彼抉R無恨做著深呼吸,“走!”
葉驚闌借著馬車擋了些流矢,從車里取了一些東西。這是昨夜便備下的,只是被這些驅(qū)車先行的人帶走了。
從車輿里探出頭,剛好瞧見云岫雙手抱胸立在外邊。
“你的包袱呢?”葉驚闌問道。
喊打喊殺的人一波接一波地涌了上來,他們手中的刀劍就快戳到他們的后心了。
“沒有?!痹漆稘M不在乎地回答道,她本就沒帶身外之物。
長弓射出的羽箭紛紛扎進車壁。
“你的包袱呢?”見葉驚闌手里提的物事并不像他的衣物,云岫挑高一邊眉。
他淺淺地笑起,跳下馬車,衣袍拽開,將云岫裹進懷里,“在這呢。”
“哪?”發(fā)愣的云岫還沒想明白葉驚闌的“包袱”在哪里。
“我只有你這么一個包袱。”他的額頭輕輕撞上云岫的眉心。
“……”
“今兒怎么不罵了?”他以為云岫會同往常一般罵一句不知羞恥,等了一陣,還未聽見那一句責罵,反倒厚著臉皮討了。
“我只是在想,既然我是你的包袱,為何你不將我背至云殊城?!痹漆洞蛑?,要是不來蹚這一趟渾水,她現(xiàn)在都睡在緞花被里一夢到天亮了。
葉驚闌彎彎眼角,他忘了有的人喝多了,喝多了犯渾是常事。
“姑娘說的是,包袱確實要自己背。”
解下外袍,披在她的肩上。
他稍稍矮身,雙手背過去一摟她的腿彎處。
在云岫愣神之際,他都躥出去老遠了,把追殺的人甩在山石堆砌出的僅一人可過的口子上。
回望,火把照亮了這條道。
那些人的腳步踏過了他們留下的火堆,也踏平了孟章堆出的小墳包。
時不時會有箭矢像長了眼睛似的飛來。
葉驚闌不用細看也知道背上的人雙頰酡紅。
她確實喝多了。
“云岫?!?
“嗯?”照例是那懶得抬眸的人在鼻息之中帶起的回音。
葉驚闌耐著笑意,清了清嗓子,滿心歡喜的時候被人覺察了可不大好。
“你喝多了?!彼麤]有發(fā)問,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通常醉酒的人從不會承認自己醉了。
云岫也這般答著“我沒醉。”
“那可能是我醉了?!?
“你沒喝酒?!?
“但是我醉了?!?
不知是狂奔帶起的涌流的風吹走了云岫的回答,還是云岫壓根兒就沒出聲。
后面一束一束的火光如潮水一浪接一浪地向著他們來。
偶有山壁上掉下的大小不一的石子兒,甚至是突然躍下的黑衣人。
在險象環(huán)生的路上,他還分了心思與云岫逗笑打趣,可見對付這些事兒還是游刃有余。
云岫伏在他的背上,心亂如麻。
她晃著腦袋,想要思考,似被某種無形的力量阻擋。這種應該被稱為醉意的外來之力,掌控了殘存的清醒。
扶著頭昏昏欲睡時,她想到葉驚闌滴酒未沾,哪來的醉?
這個討厭的人還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