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暴動,占領了整座沙城。
驅逐、屠戮是他們野蠻行徑的溫和說法。
蒙歌和蒙絡那時好不容易保住了小命,在外流浪了一年有余,不知他們這兩個孩子是如何過來的。
云岫想,定是很苦,而她體會不到這種苦。
感同身受的前提一定是有共同經歷,才會在聽到他人往事時有所觸動。
她選擇了最簡單的方式獲取蒙絡的認可——送禮。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句話在任何時候都適用。
葉驚闌是蒙歌的主子,蒙歌將他當成了頭頂上的天,對信仰有著絕對服從的蒙歌會為了讓他滿意而讓步與屈就。但蒙歌又顧念著自己唯一的妹子,蒙絡的喜怒哀樂會直接影響到蒙歌。蒙絡擺在明面上的不喜歡使得蒙歌夾在這復雜的關系中,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左右為難。
于是云岫打破了這個僵局。
她以自己的獨門暗器作為臺階,遞到了蒙絡跟前,換取了蒙絡的退讓。
“云岫。”
他壓低了聲音,像在訴說悄悄話。
“嗯?”她的鼻音漸濃。沙城卷了沙石的風有些急,吹得她在恍惚之中迷了眼。
云岫瞇起眼睛,看著對面院子里的姑娘虔誠的乞巧。
“我曾以為,你是不屑做這些事的。”他指的是適才云岫贈禮與蒙絡。
“這世上的許多事是無論成敗都要去做的,許多東西需要將生死置之度外去守護的,還有許多責任,壓在了肩上,就要義無反顧,不論痛苦與否,必須去承擔的。”她揉搓了一下眼角,真是今夜的風太急了,她頓了頓接著說,“有時候命運是沒有對錯的,我們也無權更改。”
“我命由我。”他只那么一句淺淡的話。
“可是宿命就是宿命,歸根結底則是生來注定。”她閉了閉眼,“就像……我從一出生就是納蘭家的女兒。”
“你現在已經不是了。”
“誰知道會在哪一天拆穿這個拙劣的偽裝?”云岫清了清喉嚨,身邊的人沒有染風寒,她倒是先染上了,“年節時,我第一次在朝堂外與你相見,以為此生除了同朝為官便再無交集,然而……”
“我本不該到凌城的。”葉驚闌沉吟片刻,丟下這么一句。
“我知道。”
而后相視一笑,丟開了這件事。
不必多說,誰也瞞不了誰。
“你瞧。”她的手指虛虛地點在了乞巧的女子身前的水盆里。
葉驚闌以指腹點中她的眉心,嗔怪道“你何時才能像個真正的女兒家?”
只見云岫輕吐舌頭,粉嫩一閃即過。
“下輩子。”
“可惜,我只有這一輩子。”
“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
“那我一定不長命,而析墨定是一只綠王八。”
葉驚闌當真是厚臉厚皮之人,隨時隨地都在標榜自己是一個好人,不忘踩一踩析墨。
云岫捉住了他再次點過來的手指,一折。
那人仍是笑著的,只是這笑里似暗含酸楚。
“葉大人和析墨一直不大對盤,和薛將軍更是仇敵,看來葉大人今后的日子不好過。”
葉驚闌抽回了手指,故作姿態地背到身后。
他在悄悄地活動指關節。
面上是淺笑吟吟。
“沒有永恒的敵人,只有暫時的朋友。”
葉驚闌的話很對,他和析墨只是偶來的利益糾紛,撇開那層罪惡的油膩,他們也就是喜歡拌嘴的故人罷了。且只能稱為故人。
而薛漓沨,他一貫以剛正不阿為做人準則,自然是看不慣“阿諛奉承、靠臉伺君”的男寵,要是扒開了這層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