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行不茍之事未成的月娘。
“天色正好,可飲一杯無?”和煦暖風送來了輕柔的聲音。
云岫沒應聲。
那人能小酌幾杯時,證明心情不錯。
“張家大官人,你是怕了柯大俠嗎?所以不敢來見我。”
桂花林里窸窸窣窣的風和輕輕柔柔的嗓音都像是勾魂的無形鎖鏈,一下又一下地往云岫的心把子上丟。
云岫一笑,柯大俠,倒是喊得順口,她凝集內力以一線傳音,“知蕪姑娘,你可以同你的柯大俠共飲三杯,五杯,十杯,甚至無數壇。”
“風里的酸味久久散不開。”那人也是傳音而來。
“我怕了,現在渾身骨頭都松了,再挨上柯大俠一拳,我恐怕只能和閻王爺聊聊天,喝一杯燒酒了。”她忽地應了他剛才的話。
葉驚闌“噗嗤”一笑,就那幾個小毛孩子能松了她的渾身骨頭?
他聽見了林子里輕輕的腳步聲,那些人聽不到什么實質性的東西,自然放松警惕。
他拍拍酒壇子,沒回頭,朗聲問道“英雄們可想共飲三兩杯淡酒?”
沒想到伸出一只手來,搶過了他的酒壇子,“月娘,我們從不用杯子喝酒,像你手中這種杯子,舔一口便沒了,女人,就是事多。”
柯虎仰頭,“咕嚕咕嚕”地灌了半壇進肚子。
葉驚闌斂起笑意,捏著手中的琉璃杯沉默了。
女人就是事多?
這狼吞虎咽的能品出個什么來……
柯虎厚實的大掌觸到了他的臉頰,放柔了聲音,“月娘,這里風大,跟我回屋去說。”
“風大?”葉驚闌故作不懂,“柯大俠說笑了,小女子的身子還沒有弱到這等風勁一吹便倒的地步。”
“我這不怕你著涼了?”柯虎喝了摻了藥的酒,雙頰緋紅,打了個酒嗝,腳步變得虛浮,眼前彌漫開了薄霧,手卻在不住地在葉驚闌的臉上摸索,自唇角推到了鼻尖,再往上移動,“月娘,隨我回屋。”
葉驚闌想要別過臉去,但這人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另一只手貼上了他的耳垂,輕攏慢捻抹復挑,比彈琵琶的女子還要熟練的手法。
他提著一口氣,自詡為沉著冷靜的他第一次被一個粗獷的漢子定住了腦袋,下了狠手。
云岫饒有興味地緊盯著林子里,柯虎那雙大腳在葉驚闌身邊立了許久……
她大膽地猜測著兩個男人之間不可描述的二三事。
而葉驚闌的拳已攥緊。
滿臉黑色須發的漢子漸漸地俯首。
肥厚的雙唇上的顏色鮮艷欲滴……
葉驚闌覺著自己快要忍不住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拳已捏起,不得不揍。
下一秒,漢子被另一只手拎住了后衣襟。
清脆的鈴鐺聲響。
施著銀珠的紅色裙擺微動。
“姑奶奶才走幾日,你的膽子便已肥成了這樣?”她丟開了柯虎的后衣襟。
柯虎縮了脖子,想要開口回答,不曾想,千言萬語化作了對著瀟挽嗝出的一口酒氣。
瀟挽使勁扇著風,“吃了熊心豹子膽?”
這個小姑奶奶可不好惹,想當初她打官道上過,一路追了過來,殺上了山頭,逼得他們這群吃肉的狼硬生生地改成了吃素。
其實也不算是憑一身武功把他們殺的丟盔棄甲,只是她最初裝了柔弱無害的小女子,任由他們拐上山來,在他們的飯菜中下了藥,最后提著他的大刀壓在了他的脖子上,把曾經威風凜凜的“黑龍寨”的牌子摘了,換上了什么“金銀寨”。
“快答。”瀟挽不耐煩地踹了柯虎一腳。
柯虎從一只張牙舞爪的老虎變成了任人揉圓捏扁的小奶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