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山門那一方向望去。
古人誠不欺她,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當真如此。
明知他很快便到,卻要掂量著已逝的一分一秒以及未到的一分一秒之中究竟攢了多少思念。
攢的思念就算是奔涌如江,匯聚成海,也不能一滴一滴地從他的腦子里淌過,告訴他究竟是如何一個思念法。
“葉大人。”她忍不住出了聲。
葉驚闌夾起一塊有蟲洞的青葉子。
她擱下了筷子,再次嘆息,“若說緒風大人發覺自己被騙了,會不會一氣之下回了江楓城,不愿再同我相見,甚至是……老死不相往來那種分別。”
他將青葉子放入云岫的碗中,“這種葉子最補身子了。”
云岫回敬了一筷子焦肉,“這類品相甚好的肉和葉大人絕配!”
“哎。”如今的瀟挽是近鄉情更怯,免不得一聲又一聲的嘆息,更免不了高懸著的心因為擔憂而顫抖。
葉驚闌以一臂支頭,另一只手放了碗筷,在木桌上輕叩。
緒風會和瀟挽老死不相往來?
哪怕覆了江海,顛倒了青山,磨平了巖石的棱角,天地輪轉無常,緒風也不會丟了這個小妖精。
或許瀟挽從不知曉久居盛京城,且成績斐然,名利雙收的神捕大人為了追著她跑開始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撒謊,找人圓謊的過活。只能稱之為過活,因了兩個人才叫生活。
他的喜愛不愿意從掛在嘴上。
于是,葉驚闌只說了一句“在迷谷時緒風曾言,他不想留下焚香中綻放的上上簽,不想留下心海里糜爛的故人影。”
瀟挽的心“咯噔”一下,好像懸在上面牽扯著小心臟的線要斷了,但蕩了幾下,又沒了后續。
他……
原來他還記得,初次見時,她說一見鐘情是見色起意,只有老天爺才能決定這個意能起多久。于是第二次碰面,她在求簽,求的正是他們之間的姻緣簽,上上簽。
她丟進了香爐里,祈求這支上上簽能夠化作一縷青煙,直上云霄,告知佛祖,信女瀟挽的虔誠之心。
“我……”一時之間,她失了言語,盈滿了眼眶的淚不肯往外滴淌,她仰起臉,“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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