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想要救出挼藍,一路浪跡江湖。那些嘴碎的人不知從哪里聽來了通往盛京城的官道上滿是積雪,無法通行,車馬沒法子過去,若要以一人之力踏出一條道來,唯恐才走了一半便失了準頭,走歪了路,亦或是直接被凍死在雪地里。因故,她打消了念頭。
“我那時正值及笄之年,師父說,可以獨自去闖闖了,我就直入盛京城,想著皇都難待,我偏要待給師父看看。”
瀟挽說著說著便笑了起來。
居大不易,盛京城最不適宜居與行的城池。天子腳下,豈容凡夫俗子造次?
“盛京城里的酒家不喜歡賣暖身子的燒酒這事兒是我后來才知的。當時我裹了外袍,披著狐裘小襖,撐傘四處找尋那些愿意賣燒酒的酒家,然后……”
瀟挽的雙手籠在了瓷杯上,想要汲取杯身的上僅存的熱度。
秋意漸濃,從破口里灌進來的風里,夾著絲絲綿綿的桂花香,還有枯葉的淺淡味兒。
“然后,你見到了緒風。”云岫見她遲遲沒有下文,便接了她的話茬。
瀟挽的指尖敲在了瓷杯上,清脆的一聲響,這一聲響喚回了她的思緒,搖搖頭,“并不是。”
她頓了頓,許是在心里掙扎了良久,緩緩說道“我看見了世子爺。”
在江楓城稱為世子爺的,有且只有燕南渝一人。
“燕南渝?”
“是。”
云岫沉吟片刻,她不知為何瀟挽會主動提到燕南渝,在這個緊要關頭,瀟挽怎會順著想起了他?
“我看見他在盛京城里,縱情跑馬,好不快樂。”
“……”
怎感覺這人沒有一點質子的自覺?
瀟挽忽地一笑,“反倒是這幾年他內斂沉穩了許多。”
“原來幾年前你就認識了他,我昨日同你提過的世子爺不好相與,是我唐突了。”
云岫自嘲地笑笑。
“可我還沒說是哪一年呢,你怎知是認識了那么久?”瀟挽較勁上了,就算是幾年前,也得分個先后順序,有些人只認識了一年,有些人認識了兩年,她不說,怎能斷定是多少年前?
“我本以為是建熹八年,可我想,世子爺既然在盛京城里縱情跑馬了,應該不會是剛入京的那一年,而是建熹九年,他到盛京城的第二年。”
瀟挽咧了咧嘴,這茶水當真是苦澀的,入口即像是鉆遍了全身,惹得她一個激靈。
“云姑娘確實很聰慧。”她坦然地贊道。
“承讓。”
瀟挽的嘴里滿是那股茶水味道,她吞咽了好幾口唾沫才勉強壓了下去。
“同時,我見到了另一個人,這人你可能不認識,但我記憶猶新。”
“愿聞其詳。”
云岫心中已是有了點影子,只待瀟挽印證。
正如她所想,瀟挽的口型變換,輕聲說了幾個字“西平王府里的小郡主。”
宮折柳。
一個代兄長做了那可憐的質子的姑娘。
“我恰好到了安樂街上,那時候草木凋零,安樂街上本就甚少有行人走動,暮色時分,僅余三兩趕路的路人,所以看得特別真切。遠遠望去,單薄的小人兒懷中還橫躺著一個只著單衣的姑娘,我便走上了前去。”
“嗯……”以懶懶鼻音應著瀟挽,她還記得宮折柳的怨恨全因了身邊人一個一個被皇家取了性命。
瀟挽打了個呵欠,捏了捏鼻根,有些乏了,她往窗上的破口處望了望,外邊是無盡的夜色,月光無法遍及所有黑暗的角落。
“還未待我走近,我就見著了另一個人,可惜,我沒見到他的臉,他背對著我,為小郡主撐了一把破傘。”
瀟挽特地在“破”字上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