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瓦上一放,他順勢坐了下來,“我覺著甚好,甚至想給你表演一次是怎樣個好法。你若想搶我一次,我這就自縛了雙手由得你搶。你若要和瀟挽姑娘一樣,把我搶回去當鎮宅之寶的話……那我明日遞了辭呈。”
“打住,我不想扛著你飛檐走壁。”云岫略帶無奈地說著,這人近來是一套接一套,也不嫌膩歪,“你遞了辭呈,元七不同意,你還是得為她賣命。”
“我從沒有為她賣命。”葉驚闌望著天邊圓月說著。
云岫不以為意地說道“你這頂烏紗帽決定了你要替她賣命。”
葉驚闌轉過臉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說“將軍可是忘了納蘭一族為元家打江山時立的誓言了?”
她挑高一邊眉,“將軍?哪里有什么將軍?我姓云,是北疆一小門小戶出來的女兒,不知要修多少年的福氣才能和納蘭一族相提并論。”
她還裝上了。
葉驚闌抬手點在了她的鼻尖上,“葉驚闌乃是貧寒人家戶里好不容易活下來的孤苦人兒,起于微末。此生是不敢肖想名門望族的千金小姐了,憑現下葉府不夠扎實的家財,娶個小門小戶的女子倒是能夠直直腰板。”
“小門小戶的女子多悍婦。”她冷哼一聲。
那人爽快地應道“葉府不需要軟弱的兔兒主母。”
“不通女紅,不會灶上之功,不懂如何孝敬公婆,一心想著打打殺殺。”
葉驚闌被她一本正經的樣子逗樂了,他為她順著微風吹亂的碎發,“盛京城里的人都說大理寺卿脫下朝服后從不穿同樣的衣裳,月錦織的袍子可當擦手布,還喜歡在千金難求的浮華緞上胡亂飛針走線,做的漂亮了便留著剪裁為衣袍,做的不漂亮了就丟給外邊的野狗墊窩窩去。不通女紅無妨。”
他將碎發別到她的耳后,接著說道“我的手藝要是和宮中御廚比上一比的話,他們還略遜三分。不會灶上之功也無妨。而眾人皆知葉驚闌無父無母無兄弟姐妹,孤寡之人討來的妻不需要孝敬公婆友愛兄嫂,你提的這一條更是無妨。一心想著打打殺殺……我想,四象會很滿意他們的新主子。”
云岫假意清了清喉嚨,“盛京城里還流傳著討姑娘得是盤兒亮,條兒順,葉子活的。”
“在我看來,云姑娘正是盤兒亮,條兒順的,葉子活不活無妨,葉府里有的,即是你有的。哪怕你天天去喜樂街上豪賭,大不了當了蒙歌與蒙絡,再賣了宅子,總歸還是活的。”
“……”
葉驚闌這四個無妨,聽起來真就像那么一回事。
“云岫,待此間事了,我……娶你可好?”他淺淺笑著,那梨渦之中好似盛滿了醉人的酒,芬芳馥郁惹人癡迷。
可好?
這一句話砸在心上,云岫失了魂。
“你要想留在朝野之中,我就坐看你翻江倒海,蕩清世間險惡人心,還天地清平。但我認為你更喜歡兩袖一揮,伴清風明月,快意平生,持明珠一顆,照破山河萬朵,觀楚天闊,看大江流,飲一杯月下酒。我愿遞上辭呈,隨你去到你想去的江湖之中。為了你,我可以不再是葉驚闌。”葉驚闌的手里躺著一支珠釵,“你不用此刻答復我。這是執名從盛京帶來的,我之前贈予你那簪子太過寒磣,今日便換換吧。”
云岫從懷里掏出了一方錦帕,其間包裹著的是一支形如老樹盤根時的細節,通體為褐色的花飾全無的簪子。
“云岫,收下吧。”
一面說著不用立刻答復,一面要她收下珠釵……這不是換了一種形式要她點頭了嗎?
老奸巨猾……
云岫拿走了他手中的珠釵,同那支簪子一塊兒裹進了錦帕之中,擱到一旁。
“你做了你想做的事。”她睨著葉驚闌。
他微微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