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
更別提什么成了精的狐貍,這里只有荒草,幾朵耷拉著腦袋的小花,還有一條小河流。
花鈿不明白,這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趁著維持非敵非友的關系之時,衷心祝愿她們心想事成?
難道那人早就在窗外偷聽她們的夜談了?
等到她們全說完了才冒出來陰惻惻地說上這么一句……
花鈿手中的劍微微震鳴。
不對勁。
她緩緩地扭動脖子。
“追上啦!”那身形如鬼魅的女子坐在了一塊墓碑上。
墓碑后像是一座新墳。
花鈿瞇起眼想要辨認碑上的名,出乎意料的是,這是一塊無字墓碑!
女子往后一倒,躺進了墳里。
待花鈿鼓足勇氣湊到墳頭去看。
哪還有人!
她裹緊了外袍,幾步連點,施展輕功回了屋子。
“睡吧?!彼破鸨蛔右唤牵闪诉M去。
這么多年培養出的默契在此刻展現的淋漓盡致。
另外兩人不會問她出去見到了什么,是否追上了那個鬼魅似的女人。
她們將就著過了一夜。
在花朝城里,甄家小院。
甄音杳已然換好了衣裳,她扶著腦袋上頂起的大疙瘩嘆氣,本想回來自己敲個頭破血流,好讓方夢白不會懷疑上她。
沒想到倒進墳里就磕到了一塊圓石,給她撞出了一個大疙瘩。
她的小嘴兒一噘。
“方夢白!”
這一聲震吼,嚇得方夢白一個激靈,他以手肘支著身子,慢慢地起身。
方夢白下意識地拉過衣袖來聞聞,那一股子醇厚的酒香沒了,是夢里的酒嗎?
他不能確定。
窗扉大開,窗戶紙上破敗不堪,這里,正是賊人逃跑路徑上的一個點。
方夢白不安地搓著手,他是什么時候被擊暈了倒在這里的?
思緒凌亂,他不知從哪里將這些亂糟糟的線理順。
便隨它去吧……
方夢白一向如此,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極致,明明與美人共處一室,何故掏空心思去想什么打打殺殺?
思考誠可貴,真相價更高,若為杳杳故,二者皆可拋。
他將甄音杳攬在懷中,柔聲哄著。
“杳杳,別怕,我在。”
方夢白從未有過這樣的溫柔,他想要對這個女子奉獻自己的一生,自己的生命,自己的靈魂。
如果甄音杳要他下地獄,那么,他去。
他的手輕輕拍打著甄音杳的背,窗外無月。
……
晨。
陽光熹微。
花朝城淺霧蒙蒙。
行人熙熙攘攘,入城的車馬絡繹不絕。
有好些車馬是由健壯的車夫趕向暮家的。
承載著新鮮蔬果,活牲畜。
還有從各地買來的名酒。
甚至有一輛馬車上坐著的是盛京城的名廚。
要在別地給人看見了,定會道一句好大的排場!
可這是在花朝城,沒人會覺得有什么不妥當之處。
這一切都是為了十月初十的百家宴。
暮家不是財大氣粗,炫耀家財之流。
十月初十的百家宴原本是為了讓那些流離失所的人有一頓飽飯吃,后來到暮家的人便越來越多,不再局限于流離失所之人或常年風餐露宿的乞兒。
當一種行為成為了習慣,再將習慣養成了風俗。所有的人會記著在特定的某一天,某個時辰,出現在某個地點,做某一件約好的事,這便是儀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