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流云,無定的漂浮。來來去去,變幻無常。正如暮府大門前這一場波詭云譎,步步驚心的精彩大戲。
暮朗的眼底是疑惑和矛盾。看上去他也是個局外人,面對兩個星錯不知從何下手。
孔宿神情一變。
“先生,你怎么看?”暮朗干咳一聲。
孔宿沉吟片刻,答道“朗哥兒,方夢白這人詭計多端,恐給我們下了個套,讓我們懷疑上自己人。”
方夢白冷笑著,這樣的皮笑肉不笑使人覺著瘆得慌。
他又是一聲冷笑,緩緩說道“日防夜防,家賊難防,與其把我放在敵對面,不如先肅清家門?”
暮朗正欲開口,孔宿截住了他的話,朗聲問道“方公子名聲在外,教在下不得不防,你袋子里裝著的星錯就算是真,也不能證明你是清白無辜的。”
事實正是如此。
不論星錯的真與假,方夢白是洗不清自己的嫌疑的。
然而在方夢白看來,他敢蹚這趟渾水,就能全身而退。
“我不在乎清白,只希望暮家家主不會是枉死。我初到花朝城之時,是他對我伸出援手,人非木石皆有情,我的心不是鐵打的,見家主慘死,不得不站出來說幾句公道話。”方夢白豁然轉身,看定葉驚闌。
他的言辭懇切“葉大人,你是司天下刑獄的大理寺卿,陛下親封的欽差大人。在下懇請大人能斷個公道,以免德高望重之人慘死在小人手中,最后含冤入土只剩三尺薄棺為伴,到了陰曹地府還被小鬼欺凌。”
葉驚闌的嘴角勉強泛起一絲笑容,兩人相爭,把他拉進里邊。
進退兩難。
暮涯慢慢睜開了眼。
她在鹿貞的攙扶下,靠在墻上暫且穩住了身子。
鹿貞簡明扼要地對她提了剛才發生的所有事。
鹿貞能感覺到暮涯的手越發冰涼。
暮涯的眼簾一合,如同怨恨自己多看了這腌臜的景象一眼,盡管她是瞎子。
她抬起手,將一縷碎發別到耳后,嘴唇發麻,千言萬語化作無聲。
“暮涯。”暮朗目光閃動,他開始自責,為什么不從一開始就把這件事說出來,一己私欲終是會變成吃人的魔,“讓鹿貞扶你去歇息如何?”
暮涯悠悠地長嘆,倏而平靜,柔和了面上的表情,咬唇搖頭,“兄長,此事不要先下定論,待事情查明之后再作打算。也許方公子的本意不壞,不過是他方法用錯了……”
暮朗頷首,適才是他太過心急了,怒火攻心,才和方夢白起了爭執。
方夢白雖有不對,但他做了惡事再送上門來……
怎么也說不通的。
鹿貞適時遞上了手帕子。
暮涯輕拭淚痕,再將手絹還到鹿貞的手中,笑里滿是感激。
“兄長,葉大人在花朝城中是我暮家的幸事,我想請葉大人為暮家主持公道,還家父及方公子還有我們兄妹倆一個清白,讓真正的惡賊無所遁形。”
暮朗長長作揖,“有勞葉大人,暮朗感激不盡,如若查明真相,暮朗愿為大人鞍前馬后,出生入死,絕不后退。”
突如其來的燙手山芋竟讓葉驚闌無從拒絕。
他走到方夢白丟下的麻袋旁,蹲身,欲探袋中之人的鼻息。
猛地轉身。
他的袍袖微動。
有一人隨之而動。
孔宿率先飛身去擒站在石階上的星錯。
星錯避過孔宿直取肩胛的招數,縱身一躍,到了人群之中。
手肘不住地別開身邊的人,跑了。
孔宿倒懸在空中,手掌虛虛地拍打空氣。
懸空倒立行走!
他和那逃跑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