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聽了，忙著急地問道“姐姐，你是說我們爹死了？是那個叫張忠還是李過的亂軍殺死的？”

如云搖頭道“不，妹妹，我們爹說過，我們水家的子孫，就是死，也要干干凈凈。張忠和李過帶著亂軍禍國殃民，我們爹不會讓他們動手的。”

小如玉聽了，并沒有流淚，又問道“姐姐，那大哥二哥三哥呢？三舅舅安叔靜叔松年松勇表哥呢？”

如云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每個人現在怎么樣了，只知道城里傷亡無數，血流成河，三舅舅戰死了松勇本來是和我一起走的，他受了重傷，為了擺脫追兵，我們分開走了。馬師父，歐陽師傅，我想明天喬裝進城打探消息。”

歐陽師父忙道“如云，你才從那里出來，亂軍肯定很多人見過你，你不能去。我聽說那些亂軍不要說對你們水家人，就是豪門富戶，也決不放過，他們不單要財物錢糧，男女老少都不能幸免，所以才有那么多流民為他們賣命。”

如玉突然果決地說道“馬師父，明天你帶我去，我才六歲，沒有人認識我，我比姐姐去方便。”

馬師父道“你們姐妹都不能去。你們的父親把你們托付給我們，我們不能讓你們有任何危險。明天我一個人去打探，不管誰死誰活，只有我可以做到不露聲色。”

如玉道“馬師父，我也可以，城里現在沒有人認識我。我只想知道我那些家人怎么樣了。”

歐陽師父搖頭道“如玉，你不能去。聽話，明天讓馬師父先去打探，有什么消息，她都會告訴我們。”

蕭嬤嬤道“馬師父，如果今天亂軍進城，要打探還是午后去更妥。因為有什么消息，肯定上午才會慢慢傳出來。今天如云阿春剛回來，先吃飯，好好休息一下，我們明天商議對策。”

阿離聽了，忙回身去拿了碗筷出來，讓如云和阿春吃飯。

當一輪新月已經高懸穹空時，靠在如云身上的如玉并沒有入睡，如玉悄聲問道“姐姐，今天是不是三月初三？”

如云點頭道“是。妹妹，記住，今天是我們爹的忌日，也是我們水家的忌日。但是，這件事不能讓其他人任何人知道。爹讓我們要好好活下去，等有那么一天，我們一起去給我們的祖墳祭祀。”

如玉道“姐姐放心，馬師父歐陽師父讓我學會心靜，每天上午都讓我抄寫經文，我一、定把這些藏在我的心里，只讓姐姐知道。”

如玉說完，拿起自己脖子上的那個玉佩，自語道“爹說了，他和娘一定會保佑我們的。”

如云的眼淚滑落在如玉的臉上，如玉的眼淚落在心靈深處。

蕭嬤嬤和馬師傅歐陽師父今天深夜未眠。亂世風雨中，不幸和幸運交織。水英明走了，現在這樣的境地，他也許是解脫，作為一個君王，他那一頭青年白發，已經告訴人心里承受的煎熬。

這個生不逢時的天子，所現在有至少三個兒女活著。明天開始，還會有哪些波折，誰也說不清楚。

－－－－－－題外話－－－－－－

落盡的思緒，糾纏在亂世中繁華了今生。蹉跎的時光飛逝，是為了彼岸，還是執念。那又是誰先有了執念，誰又毀了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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