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搖手里拿了本書,翻了一頁笑了“皇上,您瞧瞧這句。”
夜長安垂眼,微微有些泛黃的書頁上寫著一句夜深忽夢少年事,夢啼妝淚紅闌干。
夜長安看向林芳搖,“女子閨怨詩,你拿這句來是想提醒朕什么?”
林芳搖道“皇上圣明,臣妾私以為少年情深著實讓人羨慕,變成而今這種境況,實在讓人唏噓。”
“確實唏噓,可她當真會同朕一樣唏噓不成?”夜長安有些茫然,他不是故意要讓唐宓惱他的。
林芳搖卻道“皇上,臣妾的是這句詩的女主人公,您的什么?”
長樂宮來送湯丫鬟還在這里站著,夜長安撇到她,抬手把湯喝了,湯已經(jīng)涼了,夜長安喝下肚子的時候皺了皺眉。
喝完了湯,夜同塵對丫鬟道“你先回去吧。”
丫鬟問道“那皇上明日里想喝什么?”
“明日里還來送?”夜長安微微有些詫異。
丫鬟點點頭“主子了,日日都要來送的。”
夜長安又盯著那句詩看了好久,才扭頭問丫鬟“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露珠。”
夜長安點點頭“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露珠真的每這個時候都給夜長安送湯來,林芳搖偶爾也撞上過幾次。
夜長安問“她每也喝的這個嗎?”
露珠點點頭,回道“嗯,廚房里都是做兩人份的。”
夜長安便沒再什么,端起碗來把湯喝了。
日復(fù)一日的過了這么三兩個月,夜長安忽然病
了,病的很重,如轟然倒塌的山。
“她還是不來見朕,每日里送這些湯來做什么?”夜長安的語氣有些慍怒。
林芳搖看了露珠一眼“還不快滾出去,以后也不要來了,免得皇上見了生氣。”
露珠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了夜長安一眼,卻跟林芳搖的目光撞上了,她慌亂地撿起地上的東西,退了出去。
林芳搖看著夜長安,語氣哀嘆“皇上您怎么就病了呢?這幫太醫(yī)也是無用,皇上正值壯年,身子骨好的應(yīng)當快些才對,卻每況愈下了。”
夜長安垂了垂眼,眼神里有些冷“朕大約是要死了。”
林芳搖張口阻攔道“皇上!別不吉利的話…”
夜長安點點頭“朕的身子,朕心里有數(shù),只可嘆國不可一日無君,朕若去了,宮里只剩下兩個幼子,必然難當大任。想來想去,唯有皇叔可以托付。”
夜長安心里不是沒有感慨的,他防著夜同塵,擔(dān)憂夜同塵有不臣之心,總以為自己的江山坐的不穩(wěn),到頭來,既要靠夜同塵打江山,又要靠夜同塵幫他守江山。
林芳搖眼淚都下來了,哭的梨花帶雨“皇上您…”
“別哭了!”夜長安驟然打斷他,語氣有些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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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芳搖止了哭聲,疑惑地看向夜長安。
夜長安垂了垂眸子,解釋道“方才朕的語氣有些急了。”
林芳搖了然地笑了笑,“皇上病中要戒浮躁。”
唐宓只聽夜長安病了,并不知道他病的那樣嚴重。
“他病了,我不去看看對不住我們以往的情分,可是若是要去看的話,唉…”唐宓話未完先憂嘆。
薛蘭書道“你有沒有發(fā)覺最近長樂宮的外面又戒嚴了?”
唐宓茫然地看向她,“長安不是病了嗎?怎么會加強長樂宮的看守?”
薛蘭書點點頭“我也覺得奇怪,皇上應(yīng)當無暇顧及你才對,而且他這么做,不是存心要把你們之間的關(guān)系鬧僵嗎?”
唐宓道“我們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僵了。”
薛蘭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覺得嗓子不那么干澀了,才道“前幾日我去侍疾的時候,皇上問起過你,看那語氣不像是鬧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