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錦妝好奇地看向唐宓手里的酸梅“咦?誰給你的?”
唐宓下意識看向走過來的夜同塵,夜錦妝喊他皇叔,你怎么也在這里?快坐。”
夜錦妝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夜同塵沒拒絕,坐了下來。
“我能坐這里么?”安洛熙指了指夜同塵旁邊的位置。
“自然是可以。”
夜錦妝看了看圍著自己的人,嗯,三位長輩。
“今日畫舫上有歌舞,一會兒應該就來了,小姨要看嗎?”
夜錦妝還沒忘了,自己是來討好唐宓的。
唐宓第一次來畫舫,還是很新奇的,于是她點點頭。
夜錦妝站起身來,“那我去交代他們一聲,讓他們好好準備準備。”
安洛熙方才被夜同塵搶白一頓,知道他這個人是不會給人留面子的。
為了防止自己在唐宓面前不掉面子,她沒有主動跟夜同塵說話,反而優有一句沒一句地跟唐宓說話。
她問一句,唐宓答一句,乖巧地不像話,安洛熙就覺得無趣了。
忽然想起來,“上回就見你跟王爺在一處,你跟王爺關系很好么?”
唐宓張了張嘴,想起安洛熙是夜同塵名義上的未婚妻。
唐宓搖了搖頭“只是認識而已。”
只是認識而已,夜同塵坐在旁邊安靜地猶如一樽木雕,聽了這話,他端起酒杯,悶頭喝了一口。
安洛熙笑了,“是么?我還以為…畢竟沒有見王爺與誰那么親近。”
安洛熙沒有說完,唐宓不知道她以為的后半句是什么。
唐宓不知道該說什么,見沒見過幾回的安洛熙都能看出來夜同塵和她關系好,她是不是真的影響到夜同塵了?
夜同塵跟她不一樣,他還要娶妻,唐宓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想到夜同塵娶妻,只是驀然地,就對安洛熙有股愧疚。
夜同塵一口一口地喝著酒,安洛熙看了,勸道“王爺,酒喝多了傷身體,讓人端醒酒湯過來吧。”
夜同塵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唐宓在旁邊看著,心道安洛熙對夜同塵真的很體貼,可惜夜同塵并不聽她的。
她從紙包里掏出一顆梅子,然后把紙包推到夜同塵面前“別喝了,吃這個吧。”
夜同塵沒抬頭,過了很久,往嘴里塞了一顆。
安洛熙的臉色白了白,看著唐宓的目光有些莫名,“王爺可有什么煩心事?不知臣女是否能為王爺排憂解難?”
唐宓也看著他,很明顯地感受到他不開心,卻不知是為何。
“排憂解難?”夜同塵看了安洛熙一眼,“本王想摘了天上的月亮,安二小姐可有辦法?”
安洛熙沒想到夜同塵會說這個,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這自然是不能,月亮懸在九天,豈能由人摘下來?王爺與其執迷于月亮,倒不如把目光放在別處。”
“別處?”夜同塵似笑非笑,“你倒說說。”
安洛熙道“夜明珠雖然不及皓月,但也熠熠生輝,古人以月比珠,以珠喻月,正是如此。”
夜同塵掃了安洛熙一眼,吐出四個字“天壤之別。”
安洛熙不知夜同塵何意,沒有再說話,舫間一時有些安靜。
夜錦妝走進來,見三人都不說話,笑開了“怎么都不說話啊?歌舞來了,聽說這次是百花樓里的花魁音音姑娘。”
大元對于青樓女子很寬和,并不把它視為一種低賤的行當。
青樓里也有清倌,尤其是花魁,更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其色藝雙絕連大家閨秀也多有不及。
盛大的樂曲如江水不絕,奔泄而下。
竟然不是常有的閨中小調兒,而是繁復的《霓裳羽衣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