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宓回來后還記得這事兒,特意囑咐讓小壹給薛蘭書把丸藥送過去。
薛才人很平淡地接下來,又讓小壹轉告謝意,中規中矩的,也挑不出什么錯來。
小壹出門的時候恰巧看見陳才人,朝她行了禮便走了。
陳才人看了小壹一眼,等她走遠了才問身邊兒的丫鬟“那是太妃身邊兒的人吧?”
丫鬟點點頭“是太妃身邊兒的小壹姑娘。”
陳才人皺了皺眉“她來找薛才人什么事?”
丫鬟也不知道,自然沒法回答她。
陳才人在原地沉吟了一會兒“走,我們去看看。”
薛才人打開瓷瓶看了看,她吃藥也這么多年了,一聞便是極好的藥。
“收起來吧。”
丫鬟詫異地問道“小主不服用一顆嗎?”
薛蘭書內心別扭孤傲,她和唐宓心里裝著同一個人,你讓她怎么毫無芥蒂地接受唐宓給的東西。
薛蘭書嘆了口氣,十里園一曲《桃源春曉》她一見傾心,可那人大約都是不記得她的。
世事不如意十之,薛蘭書偶爾會想夜同塵,更多的時候是無所事事的漫想。
那人喜歡唐宓,眼睛里裝滿了她啊…
薛蘭書對夜同塵傾心,也只是傾心而已,她甚至對他沒有任何的幻想。
有些人吶,只適合做天上的月亮,薛蘭書將自己認得很清。
原是她不配。
唐宓尚且有他的一腔喜歡,可排除萬難,她什么也沒有。
十里園為他抄佛經,大概是她最明目張膽的一回,以后不會了。
“呦,難怪人說會咬人的狗不叫,薛才人這是不聲不響,攀上太妃娘娘這個高枝兒了?”陳才人一開口,話就難聽得要命。
薛才人清淡地乜了她一眼,沒說話。
這樣清高的樣子才讓陳才人來氣,“不知道太妃娘娘送的是什么?也讓姐姐開開眼吶。”
薛才人淡淡抬了抬眼,讓雙福把木盒子取來,拿在手里“治病的藥,陳姐姐要嘗嘗嗎?”
陳才人一怔,旋即才反應過來薛蘭書是在暗諷她有病,當即怒了,抬手要打,薛蘭書拿胳膊擋了一下,木盒咣當掉在了地上,裝藥的瓷瓶碎的清脆。
陳才人沒想到里面真的是藥,當即愣了。
薛蘭書看了地上的瓷瓶一眼,輕笑一聲“陳妹妹,這是太妃娘娘賞下的。”
言下之意,大不敬之罪。
陳才人忽然想起王才人來,不,她最近勢頭正好,不能失寵…
“你故意的?”陳才人明白過來。
薛蘭書沒接話,她確實是故意的。
陳才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陷害我?!”
薛蘭書依舊是平平淡淡,說了一句“姐姐記得去太妃娘娘那里請罪,主動的話,太妃娘娘會原諒姐姐的。”
陳才人可謂是愚人千慮,終有一智,忽然就覺得眼前這個柔弱清冷的人,并非看上去那么可欺。
或許是明白自己再糾纏無益,陳才人憤憤地轉頭離開了。
薛蘭書讓雙福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一下,帶著臟了的丸藥一同裝進木盒里,繼續若無其事地翻她的書。
恰好翻到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薛蘭書笑了,把這一頁折起來,誰不是此山中的糊涂客?
雙福問道“小主,陳才人真的會去請罪嗎?”
薛蘭書搖了搖頭“她不會,她覺得太妃娘娘會罰她。”
“太妃娘娘不會罰她嗎?她確實冒犯了。”
薛蘭書笑了“太妃娘娘,最是心軟。”
那人,不過是個小姑娘,眼睛透著溫軟干凈,誰見了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