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場院。
望著馬車上還有幾袋子糧食,崔平松猶豫著去問金鎖,“金鎖,你二叔家沒來人,這糧食還要不要給他家留著?”
“留著吧,再咋說他仍然是咱村的人。”
落寞的眼神從祠堂瓦脊上覆蓋著的白雪轉回來,金鎖低低的回了句。
王婆子想起金鎖的娘被方翠芬給活活氣死,這賤婆娘還幾次禍害錦兒,她就氣惱的瞪起老眼,“金鎖,你的心也忒好了,要我老婆子說,方氏那惡婆娘就不該吃這份糧食。”
“雖然她方氏惡事做盡,可是二叔總是崔家的人,我不能再把事給做絕,就這樣吧。”
百十斤的糧食也不算個啥,金鎖不想讓人說他還記著過去的恩怨,把親二叔都不放在眼里,他淡淡的說了這番話,轉身就離開。
崔平松嘆口氣,“嬸子,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如今金鎖兄妹幾個也苦盡甜來,咱也不能攔著他去和崔平樂緩和關系不是。”
王婆子朝崔平松翻翻老眼皮,輕輕的切了聲,“已經是生死仇怨,這關系要咋去緩和,你當那方氏是個會悔改的好貨色?”
讓哪個人去給崔平樂家送糧食,他們都不樂意,崔平松只好自己背著糧食去了崔平樂家。
整夜都為方翠芬沒合上眼的崔平樂正在屋子里坐著生悶氣,聽到大門被拍響,想讓大丫去開門,這才想起大丫讓自己吩咐著去了方家村。
他只好自己去開門。
“平松哥,你這是做啥?”
指著那袋子糧食,崔平松板著臉訓斥著,“平樂,這是你大侄兒金鎖分給你家的救濟糧,我給你送過來了,做人可不能喪了良心,這幾個月你的改變我也看到,還希望你好之為之,盡快的把日子給過起來。”
崔平樂看著那袋子糧食,眼神閃閃,急切又激動的問著,“金鎖,他……沒記恨我……”
若是個有腦子的早該把方氏那毒婦休棄,偏崔平樂還不惜窮家蕩產的把方氏從大牢里弄了回來。
崔平松淡然的說著,“恨不恨,我哪里能知道,你把糧食扛回去吧,我還有事。”
送走里正,崔平樂扛著那袋子糧食腳步虛軟的進了院子。
他在屋子里歇了會子,左思右想,為了大丫和倆小外孫女,這日子還要過下去,也起身去方家村找方翠芬和大丫娘仨回來。
崔平樂在午時末把方翠芬和大丫娘仨接回家。
在大門外面就聽到老宅里熱鬧,也不知道大房的人做了啥好吃的,香味飄蕩了好遠,方翠芬黑著臉回到自家清冷的院子。方大丫走一路想起舅母奚落她的話,心里就難過的不得了,舅母嫌棄她是個棄婦,大過年的在方家晦氣,別說在方家吃飯,就連多在人家屋子里站會,都會給人家帶來霉運,幸虧爹敢來把她們都接了回來。
還是回到自己的窮家自在,大丫丟下倆小閨女就進廚房做飯。
渾身凍的直打哆嗦,倆小外孫女凍的鼻涕都流出來,崔平樂急忙去柴房抱來些干柴,在屋子里點干柴讓倆小丫頭也能暖和一些。
片刻屋子里濃煙起來,嗆的大人孩子都咳個不停。
方翠芬揉著被煙熏的眼睛,心里想起金濤會燒炭,自家是一點光都沾不上,恨的咬牙切齒的在心里詛咒,金鎖那兔崽子竟然做了大官,老天爺咋不讓大房的一家子都死絕呢!
不想聽男人哄倆小賠錢貨,方翠芬揉著空空的肚子去了廚房。
這死丫頭天生就是個窮命鬼,大哥拿來的有肉和細面,她竟然還做起雜面窩頭。
“大丫,你個死丫頭就是個賤命,這都啥時候,你不用細面做些饅頭,還有那肉要放到啥時候吃啊?”
被娘指著鼻子罵,方大丫揉面的手都有些哆嗦,她的眼淚悄悄的流出,怕滴落在面盆里,急忙轉了身子。
轉死丫頭竟然給自己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