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在院子里響起來。
“哎,我在這里!”
穿戴一新的金濤從大門外飛快的進了院子。
“福兒要去看新娘子咯!”
隨著院子里的鬧騰聲響起,見娘被紅蓋頭蒙了頭,福兒拍著小手樂顛顛的要出堂屋。
“福兒別鬧,咱在屋子里待著,等會再去看新娘子好不好?”
這會堂姐要被人攙扶著去做馬車,咋能讓福兒跟著去裹亂,崔華錦把她拉過來抱在身上。
小雨辰見自己最喜歡的小姑姑抱著福兒,伸開倆手一個勁的沖崔華錦喊著,“嘟嘟,抱抱!”
“好,嘟嘟也抱抱咱小雨辰。”
低頭望著小雨辰可愛的小模樣,崔華錦彎腰把他也抱了起來。
幸兒畢竟大些,把還不會走路的喜兒抱了起來,幾個人都坐在堂屋里伸著脖子看著外面的熱鬧。
又是一陣鞭炮響起,望著三哥背著堂姐出了院子,崔華錦也帶著幾個孩子跨出堂屋門檻。
金濤把堂妹送進了裝飾一新的馬車,王大頭帶著幾個村里人騎著高頭大馬,簇擁著穿紅袍的王松林的馬兒在馬車前面緩緩的走著。
因為新房就在金濤家隔壁,想讓喜事辦的熱鬧的王大頭帶著人馬出了村。
卻不想才到了橋上,就遇上從京城才趕回來的尚思羽。
見到他們這熱鬧的情景,立時興奮的拍著手抱怨,“大頭哥,你們可真不夠意思,村里辦喜事也不等等我!害的我連賀禮都沒帶!”
王大頭朝他湊過去,笑著拍了拍尚思羽的肩膀,“哎,思羽兄弟,你就別客氣了,大丫妹妹的親事可都是鳳神醫和金鎖大哥他們兄弟倆一手操持的,你沒賀禮也不會不讓你參加的!”
多了個性子跳脫的尚思羽,他們這接親的隊伍氣氛又活躍了好多。
崔平樂家的堂屋里。
崔平樂和金鎖叔侄倆正陪著崔平松和從府城特意趕過來的劉承風說話。
已經過了花甲之年的劉承風,今年越發的蒼老。
看看金鎖有了這么大的成就,心里欣慰,他望著金鎖,低低的嘆口氣,“金鎖,若是你奶有那福氣還活著,能看到你已經做了將軍,混出了好模樣,就連金濤這莽撞小子也成了氣候,你奶若能親眼看到,心里不知道咋開心呢。”
“大堂舅爺爺,是金鎖當初不懂事,私自離開了家,才讓家里陸續遭遇變故,奶和三叔、二弟他們才無辜逝去,虧得我三弟和錦兒那丫頭是個性子堅韌的,他們把這個家支撐了下來。”
提前這些事,金鎖就覺得愧對于奶和三叔爹娘他們,他苦澀的心又開始抽痛。
前些年大哥家的悲慘遭遇有好多都是方氏那惡婦造成的,如今侄兒和侄女不計前嫌的幫著他和大丫過上好日子,崔平樂心里更加慚愧,他壓根連話都不敢去接,腦袋都快耷拉的胸口了。
崔平松就怕這時候說過往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忙打岔,“大丫這丫頭苦盡甘來,成親的大好日子,要不了多久就是咱錦兒那丫頭成親,咱崔家的喜事是一件接著一件來,劉叔今兒可要開心些。”
“瞧我,老了,說話就是不討人稀罕。”
想起六妹,就忘了今兒是二外甥家的喜事,二外甥沒個子嗣,能招贅個女婿,也算是大大的喜事。自己可不能破壞了這好好的氛圍,劉承風收斂了心里的哀傷,用手揉揉有些酸脹的眼睛,自嘲的笑笑。
沒多久,院外鞭炮聲再次響起,人聲鼎沸。
金鎖體貼的扶著劉承風的手臂坐在堂屋的正位上。
崔家已經沒有老輩人,劉承風理應坐主位。
茫然和羞澀交織在一起的方大丫跨過自家門前的火盆,被王松林的一條紅綢緞牽進了堂屋。
村里的人和軍營里的人都在院子里站著,觀看堂屋里的拜堂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