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兒,你這丫頭今兒做事也忒離譜了吧那池塘邊上,有那么多的青壯漢子,咋你就那么能呢?偏要下水去救鳳欽,你的名聲到底是不打算要了?”
她說著話,煩躁的去扯自己因慌亂跑亂的一縷頭發,臉色更是難看的很。
也不是她故意逞強,那池塘里有好多男人不假,可他們都待在距他們釣魚的地方有些遠,真把人喊過來,鳳欽肯定就溺死在水塘里。
她難道為了自己的名聲清譽,就能眼睜睜的看著好好的一個人被水溺死?
嚴菲兒默默的瞅了眼快被氣瘋的表姐,很是不贊同的反駁著,“表姐,那不是情形危急,菲兒怕那些佃戶趕過來,鳳公子就沒救了,再說這里是懷慶府,難道你要把菲兒在這里救了個男人的話,在京城里大肆宣揚一番不成?”
好像表妹說的也有道理。
葉云裳本就是個粗枝大葉的人,若是換做她在,肯定也會奮不顧身的跳下去救人。
舅母讓表妹陪著自己來懷慶府,偏才到這里,就出了這事。
她長長的嘆口氣,“菲兒,都是表姐對不住你,只怕回京城把膝蓋跪斷,舅舅和舅母也不會饒過你表姐我了。”
瞧著一向做事爽利的表姐也鉆了牛角尖,嚴菲兒是苦笑不得,“表姐,你腦子進水了不成?這事你不說,菲兒相信鳳神醫和錦兒姐姐也不會說出去,我爹娘他們咋會知道,表姐快把心給裝肚子里吧。”
握著表妹的手,葉云裳神情痛苦,“菲兒,你真的要生生受了這委屈?表姐是咋想這心里就不得勁。”
在懷慶府住了這么些年,這個表姐的性子果然有了改變,竟然也變的扭捏起來。
嚴菲兒實在被表姐的神情鬧的心里發慌,“這算啥委屈,菲兒又不是遭了惡人的欺辱,不就是在水里拖著已經人事不省的鳳公子的胳膊把人給拖了出來,還就成了委屈?要菲兒說罷,委屈算不上,就是菲兒的左胳膊都快給廢了,表姐待會去向鳳神醫討張膏藥給貼貼就好,菲兒救了鳳家的公子,鳳神醫應該肯定不會吝嗇一兩張的膏藥吧?”
“嚴小姐說的好,是老婆子怠慢了,這會才過來看望嚴小姐,你表姐妹倆可別怪罪老婆子失禮哦。”
在外間就聽到嚴菲兒一番利索的話,也對這丫頭有了些好感,畢竟人家丫頭能舍去清譽奮身不顧個人安危救了自己的孫子。而這一切都是錦兒那臭丫頭作鬧出來的,心有愧疚的鳳若顏立時笑著對上了話。
才說過人家的壞話,就被人當場抓包,羞愧的嚴菲兒恨不得床下有個空洞讓她鉆了進去,滿臉漲紅,哪里還敢回應鳳若顏的話。手緊緊的抓著被褥的邊緣,恨不得把腦袋也包在里面,不去面對鳳若顏。
“鳳神醫,你老也忒客氣了,讓我和菲兒都有些害羞了呢。”
盛名在外的鳳若顏一慣一冷情示人,能得她這樣溫言以待的機會可不容易,葉云裳有些受寵若驚的回著她的話。
沖有些拘謹的葉云裳招招手,拿著膏藥的鳳若顏把膏藥塞給了她。
“你去讓人端盆凈水過來,待會給這丫頭清洗下手臂和肩頭,把這瓶藥膏給她仔細的涂抹上,有個兩日就能緩解拉傷的肌肉。”
“噯,果然是神醫,不用看就知道菲兒的傷處,云裳謝謝鳳老。”
葉云裳握緊了那個瑩白的小瓷瓶,很好把握時機的拍著鳳若顏的馬屁,又沖她道了聲謝,就一陣風的卷向了外間屋子。
表姐這個急性子的人,自顧自的撒腿跑出去,屋子里只剩下鳳若顏和自己,嚴菲兒的神情頓時變的有些怯懦。
她在自家是被家人疼寵著長大,目中無人慣了,偏偏就怕一直冷漠冰冷的鳳若顏。
看這小丫頭的腦袋朝被褥里縮了縮,一臉的慌張和羞窘。相信她自己若轉的身要離開,這丫頭肯定能立時換個鎮定自若膽大妄為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