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蠢婆娘又去聽了哪個長舌婦的話,回來找事,崔平樂從地上爬起,拿眼瞪著她,“你胡說,鄉下娶個媳婦能有二三十兩已經是頂了天的大方,娘那里有那么多銀子去辦這幾場事。”
方翠芬看他不信,止不住的呵呵冷笑,“說你是個蠢貨,你還不信,金輝那個短命鬼死了,人家陶家來還定親的銀子,你老娘大放的眼皮都沒眨,硬是沒要那六十六兩的下聘銀子,我聽別人說,光金輝下聘的銀首飾就值五六十兩,四匹上好的綢緞又要多少銀子,你知道嗎?”
方翠芬狠狠的罵著,“一個泥腿子定親就舍了大價錢,何況三弟妹家還是府城書院夫子的千金,那聘禮咋地也有三四百兩銀子!”
若是她知道劉氏還花了近七八兩銀子給崔平兆夫妻在府城買了宅子,心里不定又多憤怒呢。
聽完婆娘的話,崔平樂臉色也正經起來,“媳婦,你從哪里聽說的,別的咱就不說了,去年可是大災年景,沒餓死人就不錯了,娘哪里有那么多的銀子去辦這些事呢?”
當家的語氣好了,方翠芬心里的火也發泄的差不多,她找了個凳子坐下,“二郎,當初咱都被你娘和大哥他們給騙了,崔華錦那死丫頭當初來時身上肯定帶了一大筆銀子,不然這些年老宅出了那么多的事,你娘手里咋還有這么多銀子呢?”
雖然媳婦說的有模有樣,可崔平樂還是有些不信,“不能吧,我也是娘的親兒子,娘若手里有銀子,咋就給咱分了那么一點銀子呢。”
還別說,方翠芬出去一趟,把崔家這幾年的事都打探的一清二白,她氣呼呼的說道著,“我氣就氣在這里,你娘根本就沒把咱當成一家人,你也不想想,咱金斗沒了,她是咋對咱的,可金輝死了,她又是咋做的,聽說買的棺材都是最好的,光銀子就用了十幾兩啊。”
說起二侄兒的死,崔平樂也有話說,“金輝是被黃夫子家的屋子給砸死的,我聽說黃夫子為了包賠死的幾個學生把老宅和田地都賣掉,一個人好像也賠了不少銀子,咱娘可憐金輝那么大的小子,喪事才會辦的體面些。”
好處被大房的人占盡,方翠芬怎能甘心,她越說越有精神,“咱不說金輝,就三弟和金濤的親事可是短短沒過百日就辦好的,若你娘手里沒大筆銀子,她可敢在大災之年連半兩場喜事?”
普通農家娶個小門戶的閨女,還要一家老少勒緊褲腰帶省好幾年才能辦的起,可老娘這出手可真不一般,崔平樂也沉思起來,“也是,這古怪到底是出在哪里。”
方翠芬才不管當家的咋想這事,想到當初被婆婆幾乎是掃地出門,她就能氣岔了氣,心里算計著咋能把他們二房應得的銀子拿回來。
小叔子是個讀書的斯文人,那三弟妹看著也是個好對付的,就是一臉陰沉的婆婆是個滿肚子壞水的,油鹽不盡,自己從來就沒在她手里占過上風。
兩口子沉默了好一會子,看到閨女小丫在門外朝屋里探著腦袋。
方翠芬有了主意,朝她招著手,“小丫,過來。”
崔小丫看到娘露著古怪的笑,身子就直打哆嗦。
這個沒出息的東西,咋和那小妖孽就不能比,心里鄙視著自己養的閨女,方翠芬起身去箱子里拿出了一匹暗色綢緞。
“小丫,你這幾日別的活不用干了,盡快的把這布料給你奶做身衣裳送過去。”
“嗯,我知道了。”
崔小丫木著臉應著,接過布料轉身就走。
看到媳婦已經開始巴結自己的老娘,崔平樂決定自己也不能無動于衷,他也要去老宅再探探消息,若老娘手里真有那么多銀子,這些年都不舍得給自己一丁點,這心也有些忒狠了些。
當家的要去辦正經事,方翠芬心里還是喜歡的,急忙扯著他,“要去老宅,先把衣裳換了,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