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二進院子的西廂房里。
才喝過藥湯的陳蓮瑩緩緩的躺下身子,一縷暖陽透過窗子的縫隙投射在小丫頭秀美泛著紅暈的側顏讓她暗暗感慨,專心安靜的繡著錦帕的小姑子,小姑子生的這樣花容月貌,虧的有金濤和大頭他們傾心守護,不然還真是紅顏禍水。
原還想著錦兒如今在府城里住著,恐耽擱了親事,方才春娘伺候她吃飯時對小姑子的打趣,讓陳蓮瑩心里也暗暗的揣測起來,尚公子對錦兒的心意,她早就看出來,若錦兒再得尚付夫人的眼,也是好事一幢。
隨即又想到尚公子是個有舉人功名的人,家世人品、相貌都好的挑不出來毛病,只怕人家會嫌棄錦兒的出身低微,這也許是自己的妄想。
可是若尚公子不是真心相待,他若存心不良刻意的接近錦兒,可就不是好事,又擔心單純、善良的錦兒吃了虧。
婆婆早逝,能和小姑子說心里話的人也就剩自己,陳蓮瑩問出這樣的話,又怕傷了錦兒的臉面。
心里胡亂的想著,陳蓮瑩的腦袋沒一會就有些暈乎乎的脹痛。
用手揉了揉鬢角,她終于按捺下心里的顧慮,還是要探探錦兒這丫頭的心里話,她才好和金濤商議此事,總不能眼看著錦兒吃了這悶虧。
陳蓮瑩咬咬舌尖,渾濁的腦子清醒了一些,“錦兒,三嫂有些話問你,有些話不合適,錦兒可別怪罪三嫂無狀。”
想著過了明日繡莊就要開張,崔華錦一心一意的繡著帕子,聽到三嫂的話,她轉過了身子,有些納悶的望著拘謹的三嫂,“三嫂,你有啥話直接說啊,咱倆你還要見外嗎?”
見小姑子回過頭,陳蓮瑩又坐起身子,“錦兒,尚夫人和尚公子今兒過來是拜見鳳神醫的嗎?”
還以為三嫂神情緊張,是要問啥說不出口的難事,原來是這個,崔華錦微笑著點點頭,“嗯,還不是去年冬日里婆婆醫治好尚夫人的舊疾,思羽哥哥知道錦兒和婆婆住在城里,今兒就過來看看婆婆。”
陳蓮瑩見小姑子果然沒把心事放在尚思羽的身上,她稍稍的松了口氣,“錦兒,尚公子年紀也不小了,他還是尚府的獨生子,咋還沒定下親事呢?”
又是這番話,三嫂果然還沒忘記前晌說的話,還是把思羽哥哥的親事裝在心里,這都是犯了啥毛病。
心里又暗自埋怨尚思羽腦袋發熱,今兒就不該帶著他娘來家里一趟。
被她們都這樣誤會,看來以后要和思羽哥哥拉遠關系,免得被這樣莫名的事情纏上了。
她臉有些紅,沖著三嫂嗔怪著,“三嫂,這是思羽哥哥的私事,錦兒咋能知道呢,三嫂沒事精下心好生的調養身子,做啥要想和咱無關的閑事呢。”
被小姑子的眼神瞪的陳蓮瑩也紅了臉,她呵呵笑笑著解釋,“傻丫頭,不是三嫂要管閑事,不是想著錦兒也這么大了,也該早早的定下親事,我和你三哥心里也能安定下來嘛。”
午飯前才和婆婆爭執了一遍,崔華錦又耐著性子,沖自家三嫂說著,“三嫂,思羽哥哥的事,你可別朝錦兒身上拉,錦兒一直都把他當做親哥一樣的看待,再說,錦兒才多大呀,三嫂和三哥就嫌棄錦兒了,非要逼著錦兒嫁人呢。”
見小姑子竟然說了這話,陳蓮瑩緊張的臉都變了色,驚慌著要掀開被子,“錦兒,你可別胡思亂想,三嫂咋會嫌棄你呢,快別嚇唬三嫂了。”
自己的話嚇到了三嫂,崔華錦又有些愧疚,她幾步奔到床邊,笑著阻止倉皇著要起床的三嫂,“三嫂,你還是安生的躺著吧,錦兒是胡說的,哪里不知道三嫂是把錦兒放在心尖上疼著呢。錦兒才不想這么早嫁人呢,錦兒專等著三嫂生個白胖的侄兒呢!”
聽到錦兒安撫她的話,陳蓮瑩心情更加低落和煩亂,心里的那些期待也落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