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舒月面色一變,她是親眼見過北辰修和沈君兮在豫州客棧的那次爭吵的,也知道北辰修有多愛這個孩子,若讓他覺得孩子是沈君兮弄沒的,那后果,幾乎不堪設想。
沈君兮看向舒月,眸中含著幾許悲涼。
她又何嘗不想出兵東楚,手刃南宮無言,讓他把孩子的命還回來,可她尚且還存有一分理智,一分不主動發動戰爭的理智。
她不能為了自己的私心,任由天下生靈涂炭。
倘若讓北辰修知道這其中的過節,按著他的性格,又豈會不讓南宮無言償命。
要是東楚的這個寶貝太子死在了北詔,東楚皇活的好好的,又怎會不為自己的兒子討回公道。
如今北詔積弱,沈君兮再怎么樣,也不能讓它毀在自己手里。
舒月并非愚鈍之人,很快也就想通了其中的彎彎道道,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沈君兮握緊雙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也渾然不覺疼痛。只因她對這個逝去的孩子那種無力感,壓得她喘不過氣,早已蓋過了身體上的所有痛感。
南宮無言,南宮無言,這個名字,這個人,害死了北詔那么多無辜百姓,甚至走了,還讓沈君兮痛失愛子,一手策劃,讓她承受這份悲痛的同時,還和北辰修產生了嫌隙,離間攝政王府和沈家。
沈君兮明白,就算北辰修識大局,可在面對親生骨肉和百姓之間,那個無比艱難的抉擇,就讓她……來做吧,那份罪孽和對新生生命的愧疚,也讓她來承受。
權當是,應了這么多年的,脈脈之情。
京城外,殘陽似血,北辰修一路用著輕功分外悠閑的跟著南宮無言,直到他們徹底出了京城二十里地,到了個小鎮歇息,才將暗衛魑魅留下繼續跟蹤,自己則轉身離開。
儀仗隊中最為華貴的那個馬車里,一襲白衣滿身清華的男子,把玩著腰間翠色玉佩,容色淡淡,似是心情頗好,微微彎唇。
穆雪瑩見狀,笑道“太子,此時,北詔攝政王只怕該回宮了吧。”
南宮無言略一抬眸,道“本宮為他準備的大禮,希望他喜歡才好。”
穆雪瑩輕笑一聲,看了眼天色,“今夜我們便在此好生休整一番。”誰知南宮無言搖了搖頭,“不,我們在暗中盡快離開,不可久留。”
穆雪瑩有些疑惑的看著南宮無言,“太子不是說,沈君兮絕不會將我們供出來嗎?”
南宮無言冷笑,“沈君兮不說,北辰修早晚也猜得出來,如今你我身處北詔,須得萬事小心。”
他頓了頓,眸色一深,“北辰修那樣的人,本宮至今都沒有看透,保不準他到底會怎么做。”
穆雪瑩怔了怔,這還是南宮無言第一次,對一個男子有這么高的評價。
馬車內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南宮無言神色驀然溫柔下來,穆雪瑩調制的這香,當真和沈君兮身上的一般模樣。
早晚有一天,他還會見到那個女子。
只是,希望那個時候她依舊是滿身傲骨,清冷自若。
夕陽西落,北辰修尋了匹快馬,打算在宵禁之前趕回京都。
他都要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摟著沈君兮和孩子入睡了。想起妻兒,北辰修只覺,自己的心柔成了一灘春水,仿若冰雪消融。
可是驀然間,一陣劇烈的心悸傳來,北辰修握緊了韁繩,好似有什么東西壓在了自己心頭,讓他喘不過氣。
北辰修從小到大,甚少有過如此心悸的感覺,好似是要……失去什么東西了一樣。
他首先想到了沈君兮,可沈君兮如今人在皇宮,可謂是一手遮天,又怎會有什么威脅。
至于孩子……北辰修劍眉微蹙,隨即釋然。她答應過自己的,會好好留著孩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