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沈君憐見清芙資質不錯,讓她和沈君兮一同習武,清芙便真真正正的成了沈君兮的心腹,連沈君兮和北辰修之間發生的一切,清芙都是知曉的。
她了解沈君兮,就像了解自己一樣。
自己這位主子,向來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所以,她才能利用沈君兮這份信任,斷絕了她和北辰修之間的所有可能。
清芙并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是錯的,因為沈君兮和北辰修本就是一段孽緣,她不能讓這段感情束縛住自家主子,讓她止步不前。
或許這就是沈君兮和北辰修的命吧,相識相知,相生相愛卻不能在一起,世間怨偶皆是如此。
陷入自己的沉思中,清芙并未看見沈君兮在打量自己。
沈君兮吩咐了舒月再去準備一份清粥,便微微抬著頭,看向清芙。
清芙有些莫名其妙,忽如其來的有些心虛,扯了扯唇角,“娘娘看奴婢作甚?莫不是奴婢臉上有什么?”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習慣了在沈君兮面前清淺的溫柔和不是那么的守禮。
誰知沈君兮忽的面色一沉,冷聲道“清芙,你可知,何為主仆,何為君臣?”
清芙怔了怔,有些艱難的開口,“奴婢私以為,娘娘是主,掌握著奴婢的生死,奴婢在此服侍娘娘,是為仆;至于君臣,陛下為君,余下百姓皆是臣子。”
沈君兮略一頷首,“君臣之道,我且先不問你,只問你主仆相處之道,該是如何?”
“為奴者,需事事以主子的安危利益為主,不可徇私、不可枉法、不可欺瞞、不可……背叛。”清芙低著頭,聲音漸低,心底騰起了些微不適。
這些話,都是她在剛入沈府的時候,默記在心底的,是每一個為奴為婢之人所必須遵守的。按著北詔的律法,不能隨意傷人性命,但若是奴仆犯了上述的罪行,便要任由主人家處置。
“那你為何,要背叛我呢?”沈君兮聲音很溫柔,甚至沒有用自稱,好似兩人還在府中之時,她對清芙說的那些悄悄話。
清芙臉色一白,便直直的跪了下去,掙扎道“不知娘娘所言,是何事?奴婢是斷不敢背叛娘娘的。”
沈君兮輕笑,帶著幾分嘲諷,“我日常飲用的茶水中出現的藏紅花,難道不是你放的?”
“還是說你想告訴我,你是無心之失,你不知道?”
沈君兮笑了,笑得悲涼諷刺,“清芙,你分明是我的心腹,為何……為何害死我的孩子,使我終身不能受孕的人是你?”
“清芙,主仆一場,你我在一起待了整整十二年,你告訴我,為什么?”沈君兮定定的看著清芙。
后者半晌無言,鼻間一陣酸澀,“娘娘,奴婢……只是見你與攝政王……那般痛苦,故而私心里……”
“我不信——”沈君兮冷聲打斷了她,“你以為這么久了,我便不了解你嗎?此事絕非你一人的主意。”
看著沈君兮帶著幾分冷意的雙眸,清芙心中說不出到底是些微的暖意還是酸澀,五味陳雜。
這件事,到底還是暴露了。可縱然是面對她的背叛,沈君兮卻還是選擇了相信她,相信她不會輕易背叛。可見沈君兮的面色,儼然沒有要原諒她的意思。
事已至此,坦白似乎也沒有什么。
清芙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下場到底是什么,她也不后悔,在她的私心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沈君兮。
“是東楚那位太子,先找上的奴婢。”清芙跪在地上,昏黃的燈光下身形有幾分單薄,微微顫抖著,發絲散落,看不清表情,但吐字尚算清晰,將此事的來龍去脈都說了出來。
南宮無言那幾日在鳳棲宮與北辰修和沈君兮議事之時,便注意到了沈君兮身邊的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