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那么恨他,調(diào)制出此等惡毒的藥,混在化功散中。
或是說,這藥本是為北詔先帝調(diào)制的,此時用在北辰修身上,只是機緣巧合。
那么又是誰,能在得到了北詔先帝信任和重用的同時,竟還對他恨之入骨,要他承受此等痛苦。
北辰修疼得渾身發(fā)顫,忍不住抓亂了胸前衣襟,抓出道道血痕。
只是在他疼得時候,他也同樣在思考。直到他疼得神志不清,那股奇癢從胸前蔓延到頸間,讓他幾乎失去理智的去抓破自己的動脈。
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么自己結(jié)束自己的一生。
男子跪坐在地上,渾身血污,額角青筋暴起,一張臉慘白的嚇人。五指成爪,抓著床榻邊緣,指甲寸寸折斷,摳出的木渣鑲進指縫,用巨大的痛楚抑制著自己想要捏住脖子的沖動。
他控制不住體內(nèi)毒性的蔓延,只能感受到好像有什么在他的血脈中流動,一點點的侵蝕著他的身體,而他卻無能為力。
背后濡濕一片,都是血的味道。
視線逐漸模糊,北辰修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恍惚中聽到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似乎有人匆匆進來,替他點了幾處穴道,然后又喂他吃了什么藥。
北辰修微微睜眼,看到了一張陌生的面孔。
然當(dāng)他對上那一雙熟悉的眼睛,卻忽然就笑了。
這個人,是他的貼身暗衛(wèi),也是暗影的首領(lǐng),喚作魑魅。
魑魅原本被他派去盯著南宮無言,如今這個時日南宮無言只怕已經(jīng)離開了北詔國境,魑魅也該回來了。
況且早聽說了北辰修出事,若不是他一直命令暗影莫要輕舉妄動,魑魅只怕早就趕回來了。
暗影之中能人異士比比皆是,魑魅極其擅長隱匿和刺殺,也頗有經(jīng)濟頭腦和領(lǐng)導(dǎo)才能,可以說,是北辰修的左右手。
他此來是易容過的,用的是皇宮某個侍衛(wèi)的臉。
偌大的御林軍,又怎么會沒有北辰修的臥底。否則那晚的刺殺,背后之人自以為安排的巧妙,沈君兮又豈會知道的那么快。
如今魑魅假扮了御林軍中的人,也算是光明正大的來看北辰修。
然自己這位往日的主子,竟憔悴落魄到了這般地步,也讓他大吃一驚。
魑魅本是江湖中人,尤為喜愛與人比武,偶然間吃了官司,得北辰修所救,然后又興起挑戰(zhàn)自己的救命恩人,最終敗于北辰修劍下,方才歸順。
在他眼中,北辰修仿若神壇上的人物,此刻,為何會成這般模樣。
能讓北辰修如此吃癟頹然的,好像這偌大的北詔也就那么一位了。
又是為了情愛。
魑魅氣的不輕,可卻不能不管自己的主子,替他細(xì)細(xì)把脈。他與舒月不同,雖然不是那么的專攻醫(yī)術(shù),毒理也只知道那么一點,可卻是經(jīng)手過北詔先帝中毒一事的人。
北辰修那時也不是不知事的孩子,想辦法弄到了先帝的血樣,給暗影研究過。
魑魅幾乎是瞬間便認(rèn)出了這毒,眸色中帶了幾許凝重,看著北辰修,“王爺,你中毒了?”
北辰修略略緩了緩,點了點頭。
他這不是廢話?北辰修也沒那個力氣回他。
魑魅忽然就氣不打一處來,將北辰修拎起來,才發(fā)現(xiàn)他背后崩裂的傷口。
之所以是用拎的,就是因為魑魅擔(dān)心北辰修身上還有別的傷。
如今所有的擔(dān)心都被證實了。
況且,有一點很麻煩。
北詔先帝中的毒他們是研究過,也給出了各種方案去解決,可中毒的到底不是自己人,也沒那么上心了。
導(dǎo)致那味十分奇怪的被人調(diào)制出來的毒,近乎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