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非凡亦沒再表態,他不遠萬里來此,該做的已經做了,難得大發慈悲給這北詔丞相指了一條明路,后者竟然不屑一顧。
如此愚蠢,也不知道北詔先帝后怎么想的,讓這樣的人坐在百官之首的位置上。
其實,丞相年輕之時,又何嘗不是文韜武略樣樣出色,立志報效家國的人啊。
只是漸漸老去,擔心權力不再,有了顧慮罷了。
不服老,不愿老,不想淡出北詔的權力中心和政治舞臺,是丞相最大的悲哀。
而一向淡泊名利,卻極有威望的壽親王,與他便是最鮮明的對比。
故而,當壽親王在朝堂之上,拿出丞相買賣官職、置辦私產,富可敵國的證據之時,滿堂震驚。
幾乎沒有任何一個人,為這個百官之首辯解一二,只因壽親王在這北詔,代表著最高的威望。
他拿出來的,是丞相府里的私賬。
這是北辰修被禁足的第五天,也是自那日沈君兮執意給北辰修定罪,惹怒壽親王之后,他第一次上朝。
在沈君兮以為壽親王要替北辰修平反之時,他卻義正言辭的揭露了丞相的罪行。
不是沈君兮多心,壽親王一向偏疼北辰修,他如此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可這個做法,卻正好襯她心意,拉丞相下馬,扶持上官欽上位。似乎……也沒什么不好。
如今唐淮一家獨大,按理說,設立太師之應該對官職進行改革,如今丞相犯了這么大的錯,就應該徹底廢掉這個官位。
若是沈君兮扶持上官欽,朝臣們心里便該有些考量,到底該不該穩穩站在唐淮那邊了。
說起來,玉太妃懷孕之時,沈君兮曾讓沈攝幫忙查過丞相,那個時候,她就有廢丞相的目的了。若不是上官欽在吏部尚書位置上待的時間不長,履歷不足,不能上位,沈君兮也不會留丞相到現在。
誰知這位有著狼子野心的丞相,活到現在,竟然還有精力挑撥離間,四處拉攏培養勢力。
這幾日全然顧著暗影和北辰修了,倒是把這個頗有心計的丞相疏忽了。
壽親王,相當于變相的提醒了她。
或許這個時候,她不該顧左右而言他,畢竟,這北詔的政權還握在她手中,論才能天賦,上官欽也是最適合相位的人。
不論壽親王的目的是什么,亦或者說,北辰修的目的是什么,這個結果于她而言,都并不吃虧。
故而沈君兮當即便沉了面色,看向丞相,冷聲逼問。
丞相自是咬口不認,只說自己冤枉,可惜,壽親王說的有理有據,甚至將自己偶然間碰見的丞相一處私產的地點說了出來。
沈君兮當即下令白子昭派人去搜,偌大的朝堂,丞相跪在地上老淚縱橫說自己愿望,只是早已心如死灰。
那處私產,有的可不只是錢財。
而他也咬緊牙關打定了主意,定不能承認那個地方是他的。
出了這么大的事,沈君兮和小皇帝不說散朝,滿朝官員自然也不敢走,偌大的宣和殿,諸位官員便都在這里等著。
直到白子昭,義憤填膺的帶了個盒子回來。
然后當著諸位朝臣的面,將那鎏金紅漆木匣打開,里面赫然是一片明黃色。
丞相面色一變,好似十分痛心疾首的,指著那個箱子,渾身顫抖,“這……這是什么,是誰,竟如此大逆不道!”
“什么大逆不道,丞相知道里面是什么?”沈君兮好似有些困惑的起身,第一次當著眾朝臣的面,從垂簾中走了出來,緩步行至階梯之下。
丞相一時語塞,強辯道“明黃色,是真龍天子才能用的顏色,只有陛下,配得上這般耀眼的顏色。”
“呵。”沈君兮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