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世上再無北詔太后沈君兮,有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姑娘,北辰修的心上人。
然而,等北辰修做完這一切,沈君兮卻還沒有醒。
她本來應該在北辰修肅清朝堂的時候就醒來的,按著太醫(yī)的說法,她腕上傷口并未切到要害,只需要稍事休息,恢復一番氣血就好。
可沈君兮現(xiàn)在都沒有醒。
上官欽已然回到了自己的職位上,繼續(xù)當他的丞相,沈君兮卻一直沒有醒。
因為北辰修先前便有攝政的權力,此次改朝換代,并不向他們所想的那般艱難,或許說,因為北辰修的提前準備,此次的宮變,被控制在了皇城里。
北詔的這次易主,并未給百姓的生活帶來任何變化。
朝中大臣也是,一概不變。沒有了小皇帝和年輕的太后,卻又有一個新的帝王站了出來。
這個人,還是他們所熟悉的,北詔先前的攝政王。
分明易主,卻還是什么都沒有變,風平浪靜的有些可怕。
到了第四天,北辰修下令,罷朝七天,安葬小皇帝和太后,舉國哀喪。
北詔的京都,終于多了幾絲凄涼。
恰逢金秋已過,草木凋零,天氣也慢慢寒冷了下來。
北辰修將帝陵的一切事務都交給了上官欽和云舒,自己起了個大早,卻往鳳棲宮趕去。
云展收拾了些許東西跟在他后面,任誰也料想不到,北詔這個新的帝王,即日起就會偷偷搬離太和殿,就住在早被封禁的鳳棲宮,去守護一個女子。一個外界傳聞傷心過度香消玉殞的年輕女子。
北辰修去的時候,舒月正替沈君兮清理腹部和腕上的傷口。她安靜的躺在寢宮的榻上,舒月將沾染了些許鮮血的白布滑下來,傷口好似結痂了,她撕的小心翼翼。
然后上藥,復又包扎好。
還好這是秋天,天氣這么冷,不容易感染,否則沈君兮三日不醒,僅靠藥膳續(xù)命,怕是要發(fā)燒。
舒月收拾好東西轉身,方才看到站在那里的北辰修。
他來的悄無聲息,一直沒有打擾她。
舒月淡淡行了一禮,退了出去。云展正等在外面,不知到底是在等北辰修,還是舒月。
那日的事情,舒月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聽云展說,是蔓枝一大早將他們引過去的,她用自己的生命演了一出戲。
舒月并不愚鈍,聯(lián)想到當初兩人同在唐淮手下,蔓枝的種種反應,心驚膽戰(zhàn)的同時思緒逐漸清明。
可她這一次卻必須要愚鈍,她要等沈君兮醒來,自己做決斷。
所以舒月對北辰修和云展的態(tài)度一直是淡淡的,說不上相信他們的說辭,也說不上不信。
這些北辰修并不在乎。
他正站在沈君兮塌前,凝望著她。
三日未曾好好進食,少女原本飽滿的雙頰有些略微凹陷,肌膚也失去了些許光澤,有幾分慘淡的感覺。
柳葉一般的細眉并未如往常一般勾入鬢角,帶了幾許溫婉的味道,纖長的睫毛一如往昔輕巧地搭在眼瞼上,手腕纖細,搭在小腹上,睡得有幾分安詳。
北辰修探出手去描繪她的眉眼,可他明白沈君兮已然陷入了沉睡,這點動作又怎么可能叫醒她。
他也不想打擾她,可是這樣的深度昏睡,很有可能會醒不過來,就這么永遠睡過去。
北辰修不想這樣。
他還在等沈君兮醒來,和她好好解釋清楚,用自己后半生的時光,一點一點的化解她的悲痛,給她她想要的幸福。
這世間,并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在強撐,責任并不是她生活的全部。
可北辰修不論怎么做,都喚不醒她。
舒月說,她曾在醫(yī)學古典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