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難琢磨的還是夜家的態度，他雖說和南宮無言并不對盤，可卻也明擺著不想支持五皇子，似乎是處在中立。

可南宮無言和夜家有如此大的隔閡，登基之后多多少少都會對夜家進行打壓，夜家也不蠢，是時候該自保了。

示好還是徹底鬧僵，這是個問題。

或是說，還有最后一條路，謀反。

想起自己在夜家看到的，沈君兮不敢確定，夜家家主到底會選擇怎樣的一條路。

而夜家這邊，原本南宮無言也是想交給沈君兮去處理的。如今沈君兮和夜尚羽有了這樣的交情，夜尚羽對她又有救命之恩，就有待商榷了。

如果沈君兮在處理這件事的時候行事稍有偏頗，發現了夜家的謀逆心里而對夜尚羽心軟，必然會給南宮無言帶來不少麻煩，甚至有可能是顛覆性的。

夜家更像是一個銅墻鐵壁，讓人難以滲透進去，歷來南宮無言派去的探子和細作都打不進夜家內部。夜家就像是一頭伺機而動的猛虎，多年來磨礪自己的爪牙，他有多少叛變的可能，誰都不知道。

夜家內部。

沈君兮和夜尚羽的交情，或許是一個突破點。南宮無言換了種思路來想，卻又很快否決。

余光中沈君兮微微闔眸靠在馬車上，容顏似雪清冷動人。

這個女子，看似冰冷無情，卻是心善的，且懂得知恩圖報。經歷了那么多的風雨，她的本心依然還在。

她的善良是發自內心的，善良卻又并不代表軟弱，單論那次北詔水患處置那些貪官污吏，當場殺了那么多人，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說明這個女人面對事情并不會手軟。

但若是面對人心，就不一定了。

在她心里，夜尚羽并非窮兇極惡之人，也沒犯下什么滔天的罪過，就算是站在自己的對立面，她也不至于去害他。

更何況，夜尚羽還救了她的命。

南宮無言第無數次的后悔那夜一時沖動沒去看她，沒救下她，反倒給了別人機會。

這就是他的愛，自私而又只考慮利益。

他不去后悔自己差點害死沈君兮，而是在后悔讓其他的男子撿了便宜。

南宮無言知道，他不可能利用沈君兮打入夜家了。生死關頭，依著沈君兮的性子，絕對會留夜尚羽一命。

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道理南宮無言還是懂的，他不可能放虎歸山。

這件事，只能暫且擱置，先讓沈君兮遠離夜家吧。

倘若真的鬧起來，也不能給她去幫夜尚羽的機會。

這點，就是南宮無言不太了解沈君兮了。沈君兮既然答應了他要幫他，縱然會為難，會心軟，可最后必然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就算南宮無言之后和夜家打起來了，沈君兮也最多會給夜尚羽一個痛快，絕不會手軟放了他。

不是因為沈君兮有多喜歡南宮無言，而是兩人是合作關系，沈君兮還需要南宮無言稱帝，稱帝之后，她才能有機會向北詔復仇。

孰輕孰重，這些是是非非，沈君兮心里還是分得清的。

之前在夜家之時，之所以會答應夜尚羽那些看似十分離譜的要求，就是沈君兮想到了兩人稍后可能會有的對立，所以提前多償還一點人情罷了。

兩人坐在馬車上，看似距離很近，心思卻又各有所異。

很快南宮無言的馬車就到了君府，他下車之后，頗有風度的回身替沈君兮撩起車簾，友好的伸出手。

實際上，沈君兮如今也是男子的身份。

然這些細節卻也不能說明什么，沈君兮微微一頓，搭著南宮無言的手踩著車凳下來。

然雪天路滑，她踩住了不知誰滾過來停留在路上的雪球，一個踉蹌站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