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錦州城的一切安排好后,北辰修連夜便趕往了西襄。
急著見沈君兮是一個原因,還有一部分是因為夜深人靜之時動身不易被人察覺。
白子昭先前的擔心其實也有些道理,北辰修如今的確是內力盡失,不過,倒是沒有傷及本源,他的各方面身體素質還是要比一般人更強一點的。
只不過再不可能像先前一樣飛檐走壁武功蓋世了。
至于他的安危,是由北詔最為神秘的那組皇宮暗衛負責的。
就是先前在沈君兮手底下的那一批。
他們生來就是為了皇室服務的,小皇帝死了,沈君兮失蹤,他們群龍無首,也就只能選擇順理成章的服務于新帝。
這樣一批悄無聲息的隱沒于暗處的暗衛,才是北辰修行走于西襄最大的依仗。
只要對面不是千軍萬馬,他就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更何況,云舒也跟在他身邊。
幾人沒有乘坐馬車的,腳程也要略微快一些,快馬加鞭不滿三日就喬裝打扮踏入了西襄境內,是以商人的身份。
他率先聯系了身在西襄行宮里的上官欽,讓他派人來接,最后再略一易容以使臣的方式進宮,親自和西襄帝談這件事。
上官欽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北辰修已經到了西襄境內,他驚訝之余只能苦笑一聲,沈君兮的存在,果然能牽動這個北詔帝王全部的心思。
不過信函中還提及了北辰修在錦州城的部署,以及此來西襄想要和西襄帝商議的諸多事宜,倒是讓上官欽略微安心。
這幾日在西襄,他和圖爾王爺也算是相談甚歡,只是西襄帝膝下那個琪雅公主,整日往行宮跑,也沒有人去約束她,反觀東楚丞相君不知那邊就顯得稍稍冷清一些了。
沈君兮這幾日人在西襄,等著南宮無言下決策,時不時的教一教周遭對中原文化十分感興趣的宮女們詩詞歌賦,倒也算是過得愜意。
這樣的時光總是容易讓她想起來夜尚羽。
是的,那個純粹而干凈的男子,那個把自己從深淵里帶出來,直面陽光,愿意適當的放松下來,偷得浮生半日閑的男子。
而心中對南宮無言的不滿,也在慢慢的積累。
只是沈君兮一向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她不會僅僅因為一件事就對南宮無言有這么大的偏見,甚至于做些什么,只是對南宮無言的厭惡卻還是很難避免。
只可惜,她現在還在替他做事。
事實上,這幾日沈君兮身在西襄,遠離了東楚和北詔的戰場,她也想了很多。
最大的問題就是她是否還要堅持下去,堅定的站在南宮無言這一方,直到哪一日親眼看著北詔覆滅。
那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沈君兮說不清楚,也不敢確定,只是事到如今,好像更多的還是一種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感覺。
而且她這幾日水土不服,好似又是病癥纏身,總有一種心緒不寧的感覺。
好像預料到了,有什么事要發生一樣。
能是什么事呢?
如今能讓她忐忑的,無非就是和北辰修的見面。
可北辰修遠在錦州城,再怎么樣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就和她對上。
但愿只是她杞人憂天吧,能逃避一會兒是一會兒。
她還是做不到完完全全的恨他。
北辰修到西襄皇城的前一天,上官欽派人去接,而慕容涵在東楚的部署也隱約起了作用,沈君兮收到了南宮無言的信件,說是東楚皇城那邊出了一點問題,讓她暫時拖住西襄帝。
東楚皇城那邊到底怎么樣了,沈君兮其實并不在意,只是她如今是東楚丞相的身份,還是有人將那邊發生的一切悉數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