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南宮無言約定接應的地方,在錦州城外的一個破廟里,距離錦州和梁州的主戰場距離并不是很近,所以慕容涵還事先安排了馬車。
這些日子北辰修的重心都放在了沈君兮身上,再加上先前慕容涵在東楚做的那些擾亂東楚后方的事情,北辰修已經放松了對她的管制和監視,她如今在錦州城內的活動算得上是自由。
再則,北辰修已經帶著所有的兵力去迎敵了,又哪里還顧得上她。
只是她依然接近不了沈君兮住的地方,未免打草驚蛇,就只能先來兩人約定的地方焦急等待。
所幸沈君兮還是來了,自己的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并未出現任何紕漏,慕容涵還是多少松了口氣。
慕容涵一眼便認出了做舒月打扮的沈君兮。
沈君兮身上有一種極其獨特的氣質,哪怕她此時做最簡單樸素的打扮,稚嫩中帶著些許少女感,可她歷盡千帆透出來的那股風韻和氣度,是旁人所比擬不了的。
那是一種指點江山的魄力,她有些纖弱的身子里,隱藏著的分明是宏圖偉業。
而沈君兮和慕容涵碰面之后便上了她的馬車,用藥水化開了面上的妝容,便又恢復了從前的模樣。
慕容涵只是拿她做誘餌,自然沒那個多余的心思給她將男裝和易容工具都準備好,所以沈君兮只能穿著舒月的鵝黃素衣,靠在馬車車廂后壁上,微微闔眸閉目養神。
不知為何,慕容涵每次面對沈君兮的時候,都有一種深切的卑微感。
許是習慣了她北詔太后,而自己只是南宮無言身邊一個屬下一樣存在的女子。
又或是歷盡千帆后沈君兮到了東楚,卻順風順水成了東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而她卻淪落為旁人替身,被時時刻刻監視著。
高低立現。
慕容涵有些不自然的閉了閉眸,不去看沈君兮。
殊不知身份地位從來都不代表什么,若是從心底便覺得自己是高貴的,自尊自信的人,哪怕向人跪地行禮,脊梁骨也是挺得筆直,從不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就好似沈君兮,北詔的太后享受萬人朝拜她也能擔得起來,在東楚做一個小小的僉都御史卑躬屈膝八面玲瓏她亦能安穩。
不過是心態平穩,且發自內心的覺得眾生平等,只有能力大小之分,沒有高低貴賤之別罷了。
慕容涵的馬車一直行駛到錦州城側城門處才受到了阻隔。
為了避免懷疑,慕容涵本就選擇了那個距離戰場和粱州城最遠的那個城門,按理說出城之后的兩條路,一條是直接進山,另一條是回皇都的官道,不該被堵。但現在粱州城和錦州城開戰,北辰修派人守住了錦州城的四個城門,任何人不能進出。
哪怕是慕容涵手里有北辰修給的許可令,借了病急進山采藥的由頭,城門處的守軍也沒有放人。
慕容涵左右為難之際,卻見沈君兮從馬車上下來了。
半年前沈家的事情不能聲張,北辰修尋找沈君兮一直都是暗中尋訪,再加上守衛待在邊關這么久自然是沒有見過半年前的北詔太后,所以沈君兮露出真容似乎也沒有引發什么動亂。
慕容涵沒有料到的只是,沈君兮預判了面前的形式之后,竟直截了當的開口道“錦州城守軍主力都在前方戰場上,這里不過十幾號人,沖過去便是。”
慕容涵怔了怔,心緒略微有些復雜。
說到底,她就是少了沈君兮身上當斷則斷敢于決策的魄力。
實則她們二人在這里糾纏許久,這守衛已經將此事報給了上級官員,只怕很快就會有人過來。
沈君兮也是考慮道這里,才給了慕容涵這樣的命令。
沒錯,正是命令的口吻,事急從權,沈君兮是在以東楚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