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相言之有理，既是如此，即刻傳令下去，全軍整裝待發，今日隨朕夜襲雍州，勢必一舉拿下雍州。”

南宮無言眸色深邃，抬眸看著前方的眼神竟帶了些許殺伐果斷的味道。

讓人一時間很難挪開眼。

平心而論，南宮無言的五官長得極好，仿佛天生就帶著一點柔和，卻并非陰柔，而是一種圣潔無害的感覺，好似這樣的人，就應該坐在神壇之上受人膜拜，掌控一切。

可當神廟之中的謫仙落入凡間，眉眼間染上殺伐血腥的氣息，卻莫名的有些攝人，讓人心底生寒。

沈君兮微微垂眸，避開了南宮無言有些銳利的目光。

云棲彥見大局已定，不敢再多言，只是道了聲是，便下去準備了。

大帳內再次剩下沈君兮和南宮無言二人。

有關夜襲的細節三人先前就討論了很多了，例如從何處出兵，云棲彥帶多少人打前陣，南宮無言在騎兵營的掩護下親自上陣，而沈君兮坐鎮后方指揮。

原本這樣安排，是因為沈君兮精于陣法，善于把握戰場走向，身子又不好不適合沖鋒陷陣，故而選擇了讓她指揮。

如今南宮無言看著沈君兮單薄的身子，終是忍不住多說了一句，“此次夜襲，朕不在你身邊，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沈君兮點了點頭，“多謝陛下抬愛?！?

南宮無言似是覺得自己的叮囑摻雜了太多的私情在里面，復又補充道“畢竟我東楚大軍的生死，可都掌握在你手里?！?

本是一句似是而非的玩笑話，南宮無言卻十分敏銳的感覺到沈君兮身子一僵，復又恢復了正常。

“微臣知道，微臣必當竭盡全力，定不辱命。”

南宮無言只當沈君兮是以為自己在給她施壓，有一瞬間的緊張，遂沒有放在心上，讓她下去了。

只是這樣一個小小的插曲，到底是在南宮無言心里留了個種子。

沈君兮離開東楚營帳之后，原本想借機去找一趟蕭堂宇，想讓他趁著東楚夜襲北詔，防守薄弱之際偷偷逃走。

蕭堂宇的身體經過這幾日的修養算是好些了，正常的快走還是可以做到的。

只要他稍微撐一撐，離開了東楚的營地范圍，混入北詔一方的戰場，就算是安全了。

只是南宮無言今日方才決定了夜襲，和沈君兮商討了這么多，此時沈君兮去找蕭堂宇，未免有些通敵的嫌疑。

可今晚就是最好的機會了，如果此時不走，世事難料，東楚戰敗之后南宮無言會不會拿蕭堂宇泄憤就是個未知數了。

更何況，沈君兮還有一些話和消息想要讓蕭堂宇帶給北辰修。

掙扎了許久，沈君兮終是借著南宮無言巡邏布兵的時候去了關押蕭堂宇的營帳。

她偷偷塞給了蕭堂宇一些暗器和一把匕首、輕便的軟劍用于防身，然后又告訴了東楚今夜反攻，是他離開敵營最好的時機，便不欲多留了。

沈君兮此來是瞞著南宮無言的，多留一秒便要多一絲風險，若是讓南宮無言發現了她交給蕭堂宇的東西，后果不堪設想。

然蕭堂宇似乎并不甘心就此離開，他扯住了沈君兮的衣角，低聲問道“兮兒，你不同我一起走？”

沈君兮搖了搖頭，“今日夜襲我坐鎮指揮位，根本逃不開，況且，我留在這里，才能確保東楚軍隊發揮失常，沒有原先的戰斗力?！?

沈君兮回身握住蕭堂宇的手，道“大哥，過會兒喧鬧過后，你就按著我告訴你的路線盡快離開這里，最好是能先南宮無言一步到雍州，我怕北辰修那邊準備不及吃虧?！?

“那你怎么辦？退一萬步講，就算此次計劃成功，東楚戰敗，你作為總指揮，南宮無言必然不會放過你——”蕭堂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