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放走蕭堂宇到如今東楚的潰敗,看似兩件事并沒有多少關聯(lián),可要說真的和沈君兮沒有任何關系,南宮無言也是不太相信的。
只是方才他和北辰修交手之時,分明是沈君兮提醒的他莫要戀戰(zhàn),也是她提醒他小心北辰修的暗衛(wèi),他才能從戰(zhàn)場之中全身而退。
只愿是自己多疑。
沈君兮私放蕭堂宇一事的確是極大的過錯,但人非圣賢,此次戰(zhàn)敗似乎也不能說明什么,無非是戰(zhàn)略決策上的失誤罷了。
可到底是損耗了數(shù)十萬兵馬,還搭上了東楚他新扶持上去的將領,說心中沒有氣也是不可能的。
南宮無言長長出了口氣,他總得自己先想明白,再去質(zhì)問沈君兮。
此次千傾關一戰(zhàn),讓他充分意識到了,北詔也是泱泱大國,與東楚、西襄三足鼎立日久,必然也有其能存續(xù)和發(fā)展下去的道理。
而北辰修的軍事才能也不容小覷。
沈君兮重回東楚這么久以來,南宮無言可以確定自己沒有給她任何與北詔聯(lián)系的機會,也就是說,她不可能是事先與北辰修溝通好,方才勸他出城迎戰(zhàn)的。
蕭堂宇被俘之時她人被軟禁在錦州城,也不可能和蕭堂宇互通一氣。
若這一切當真都是北辰修早日策劃好的,未免也太過耗費心力了吧。
再者,就算再怎么策劃,蕭堂宇險些將命丟在東楚軍營,看著也不像是詐降啊。
若非沈君兮自己愿意回來東楚,南宮無言深知以北辰修對她的在乎,不可能主動讓她來敵營做臥底。
北詔的一切迷霧重重,讓南宮無言不由得從心底生出幾分挫敗感,心煩意亂。
種種跡象都表明沈君兮與此次戰(zhàn)事并無關聯(lián),南宮無言似乎也不該如此多疑,可當他對上沈君兮的雙眸時,總覺得她的眸底是深不見底的漩渦,要將他吸進去,然后吞噬殆盡。
是十足的壓迫感。
又或者是沈君兮在看到他如此對待蕭堂宇之后心存怨恨,對東楚軍隊不管不問,也并非出自內(nèi)心的為戰(zhàn)爭做謀劃,才導致了如今的敗局。
可一場戰(zhàn)爭的失敗,并不能完完全全的歸咎在一個人身上。
尤其這人還是個分外柔弱的女子。
南宮無言按了按眉心,些許頭疼。
不論如何,就算戰(zhàn)爭的潰敗和沈君兮無關,至少她放走了那么重要的戰(zhàn)俘一事還是可以同她問責的。
實則還有一個事實,南宮無言打心底里不愿承認。
先前東楚之所以能一舉攻破北詔邊境,連破三大關隘,是因為那時沈君兮是軍師,坐鎮(zhèn)總指揮,有南宮無言壓著,云棲彥這個主將大氣兒都不敢出一個,幾乎全都是聽沈君兮的部署和安排。
到后來云棲彥也是徹底被沈君兮這個軍事奇才折服了,心甘情愿的跟在她后面,鞍前馬后鞠躬盡瘁,盡心盡力的聽她命令辦事。
而此次千傾關一戰(zhàn),是南宮無言裁決的。
不論是沈君兮還是云棲彥,都只能起到在一旁建議的作用。
說的再通俗明白一點,就是南宮無言本就不如沈君兮一個女子對戰(zhàn)場的敏銳度高,方才打了敗仗。
很多時候,南宮無言就是這樣一個極易想多的人。
不過戰(zhàn)爭一事,講究天時地利人和,也并非全是主將的錯。
從時機問題來看,北詔那邊消息一直模棱兩可并不確定,天時這個層面上北詔和東楚應該是一樣的。
至于地利,按理說最開始東楚退居千傾關,易守難攻,穩(wěn)穩(wěn)地把握住千傾關峽谷兩側的制高點,占據(jù)了絕對優(yōu)勢的地利,只可惜南宮無言一聲令下帶兵出來反攻,便失了地利。
最后的人和,北詔失了蕭堂宇一員大將,可北辰修知人善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