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鳳口含一顆拇指大小的紅色珠子,細節處刻畫的極其精致,十二條珠簾自面上徐徐落下,半遮半掩中,帶著幾許朦朧的美感,卻并不怎么真的遮擋視線。
整個鳳冠看上去是純金打造,沉甸甸的,分量十足。
舒月去拿的時候面上還帶著些許調笑,道“陛下待主子固然是極好的,只可惜了這么重的鳳冠,主子戴著只怕脖子該酸了……”
誰知她小心翼翼的將鳳冠拿起之時卻忽然面露疑色,“怎的,拿著卻比想象中輕巧許多。”
清芙在一旁替沈君兮固定好發髻,見狀笑道“阿月,這個你便不知道了吧,我前些日子偶然聽見,這鳳冠是陛下特意吩咐禮部尚書尋的一種極為珍貴的特殊材料制成,后來因為其比黃金稍稍暗些,又在上面鍍了一層金,重新拋光,可見陛下待主子的心意,也是難得。”
舒月聞言微微一愣,復而笑開,“你時常跟在主子旁邊,知道的果然比我多些。”
沈君兮透過銅鏡看著這兩人,總覺得清芙在經歷了先前那些事情之后,處事不似以往落落大方了,言語間竟帶了幾分討好的味道。
在心底微微嘆了口氣,清芙走后,舒月取代了她的位置,直到現在還頗得沈君兮歡心,說到底她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吧。
倒是舒月,將一切看得明白,卻從不多嘴。
沈君兮側眸看向二人,唇邊帶笑,“過會清芙跟在我轎攆邊,舒月在我回來之前一直隱約掌管著后宮,這場封后大典,還須得你多看著點兒。”
舒月點頭應了聲是。
按理說,這樣的場合,能光明正大跟在沈君兮身邊,是莫大的殊榮。
可舒月竟對清芙占了她的位置毫不在乎,甚至于對著自己笑得溫柔,清芙微微一怔,對上沈君兮看過來地目光。
里面依舊清澈柔和,沒有絲毫看出來什么之后的責難。
原是自己,時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清芙幾分羞赫的垂眸,軟軟的應了聲是,便聽沈君兮道“如今,過往的一切皆已一筆勾銷,你走在我身邊,也應當堂堂正正的才是。”
清芙鼻頭一酸,莫名的眸中氤氳起幾分水色。
她知道,沈君兮再也不會因為以前她犯的錯事責怪她了。
殊不知在沈君兮心中,她一直都是陪著自己長大的那個小姑娘,而非什么普通奴婢。
跟在她身邊的這幾個姑娘,都是沈君兮真正放在心上的人。
“發什么呆?”耳邊傳來舒月的輕聲提醒,帶著盈盈笑意,清芙方才發現自己手握銀篦愣了好久,遂接過舒月手中的鳳冠,輕輕替沈君兮戴在頭上固定好。
舒月替沈君兮撥開了面前的珠簾,掛在鳳凰最前面的兩條尾羽上,方才替她描眉上妝,擦上胭脂、口脂,朱唇輕抿,額上繪出一個鳳尾花模樣的花鈿,今日的妝發,才算是完成了。
沈君兮看著鏡中的自己,本已嫁做人婦,這般紅妝的模樣也是見過一次的,可這一次,不論是心境還是風姿,都與先前大不相同了。
眉眼間冰霜不再,亦沒有半分稚嫩,淡然安寧,剪水秋瞳流轉間顧盼生姿。
有一美人,清揚婉兮。
有美一人,婉如清揚。
沈君兮扯了扯唇角,一時間仿若繁花盛開,襯得萬物都失了顏色。
因為這是發自內心的笑容,即將嫁給自己此生所愛的懵懂、期待,和滿目溫情,脈脈之情,冗雜在一起,笑容純粹而干凈,動人心弦。
舒月和清芙也愣了許久,怕誤了及時,方才笑著讓沈君兮起身更衣。
然不等沈君兮起來,便見錦瑟帶了上官欽進來。
那人今日也是一身喜慶的紅色,與平日里的裝束大不相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