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第一眼,潘花的心就咯噔一跳。
不為別的,主要是他的臉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疤痕,有一只眼眶凹陷,眼睛缺失,在陽光的照射下,很是猙獰‘恐怖’。
亞妮拉著潘花,這才想起來提醒她,“你別害怕,梁叔雖然臉上都是傷痕,但他人很好的。”
“當(dāng)年他對阿冷也很照顧,就因為冷哥有一次看著一只蝴蝶發(fā)呆,他就養(yǎng)了好多蝴蝶,結(jié)果越樣越多,我爸就命人建了一個蝴蝶園。”
潘聽在耳中,心里備受觸動。
科布登的每一個人,對四哥真的很好。
潘花和亞妮逐步靠近梁叔的方向。
蝴蝶園的周圍種植了各色的花草,五顏六色的彩蝶在空中盤旋舞動,宛若仙境。
“梁叔,梁叔,我給你介紹一個人!”
亞妮拉著潘花站在他的面前,笑吟吟地開口:“就是她,叫潘花,是……阿冷的夫人。”
潘花立在原地,近距離的打量才發(fā)現(xiàn)梁叔臉上的疤痕非常多,錯綜復(fù)雜且密密麻麻。
以至于這樣密集的痕跡,根本辨別不出他真實的長相。
仿佛只能從他那充滿了歲月沉淀的眸中窺探出一二。
梁叔耳機(jī)的發(fā)生染了霜白,脊背彎曲,一條腿似乎也不良于行。
這樣的人,卻因為四哥看了蝴蝶發(fā)呆,就開始大肆養(yǎng)殖,他的內(nèi)心也一定充滿著慈愛。
只是從某種角度來看,這種做法未免也太任性了!難道別人喜歡什么或是欣賞什么就給什么嘛?
梁叔手中的掃帚因為亞妮的話登時掉落,他低頭看了眼地面,又抬手用半長的頭發(fā)將他那只沒了眼球的眼眶遮擋嚴(yán)實,似乎怕嚇到她。
他嗓尖里咕噥著什么,潘花卻一句都沒聽清。
此情此景,亞妮倒是見慣不怪。
她將掃帚拾起,重新遞給梁叔時,悄聲對潘花解釋:“梁叔早年間的嗓音也受了傷,他沒辦法說話,但肯定是聽說冷哥回來太激動了,對不對,梁叔!”
梁叔點著頭,捏著掃帚的手微微用力。
潘花的心思對這位老人愈發(fā)憐憫起來,該是遭遇了什么重創(chuàng),才會傷成這樣。
口不能言,肩不能擔(dān),就連他脊背彎曲的弧度,看起來都不像是正常的駝背。
亞妮又和梁叔閑聊了兩句,爾后才拉著潘花步入了蝴蝶園。
玻璃房的溫度比外面要熱一些,夾雜著花草香蔓延在四周。
潘花踏著蝴蝶園里的石板小徑,目光卻再次被園外的梁叔吸引了注意力。
“你在看什么呢?”亞妮見她不斷看著某處,還以為是有什么新鮮事,循著她的視線張望了數(shù)秒,也沒瞧出個所以然。
潘花微忖,斟酌片刻還是問道:“梁叔也是科布登人嗎?在這里定居很久了嘛?”
大致是第一次看到一個人滿身傷痕的模樣,心中也不免對他產(chǎn)生了同情和好奇。
但凡是懷著心存善意生活的人,在看到別人的遭遇時都不覺的由內(nèi)而外產(chǎn)生某種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