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一篇文章放到沈長安面前,“沈公子請看。”
沈長安凝目望去,是前些日子當(dāng)今圣上發(fā)布的求賢令。
他粗粗地掃了幾眼,這篇求賢令他亦是印象深刻,深刻得現(xiàn)在都不愿意再多看一眼。
他突然明白了裴繼安的意思。
抬頭看向裴繼安。
裴繼安道“大慶開國至今,而來已近四百年,當(dāng)初君主賢明,國人重義,可如今,大慶猶如一個病重之人,君不似君,臣不似臣,沈公子以為,這是何故?”
裴繼安的話猶如重錘敲在鼓上,嗡嗡震響在沈長安耳旁。
大慶如今猶如病人,他一直以為是先帝不賢,濫殺忠臣以致民心盡失之故,故而一直將希望置于新君趙寇身上,而此刻,面對著兩篇截然不同的《求賢令》,他心中的希望漸漸熄滅了。
高祖所發(fā)的《求賢令》,字字泣血,誠心求賢,歷數(shù)自身缺陷,直面國家困境危局,更拋出了“賓客群臣有能出奇計強慶者,吾且尊官,與之分土”的承諾,下賢才無不紛紛前來。
而新君趙寇所發(fā)的求賢令,通篇高高在上,將“求賢”硬生生變成了“施賢”,真正大才大賢之人見了這樣的求賢令,怎么可能動心前來?
沈長安心頭百轉(zhuǎn)千回,最后開口道“裴三公子一席話,讓在下受益良多,但在下亦有一問,不知裴三公子可否作答?”
裴繼安靜靜看著他,示意他問。
“裴三公子之苦心,在下已然明白。新君‘緩賢忘士’,非誠心求賢,此慶國之大不幸,然縱觀皇室,新君是唯一一個擁有正統(tǒng)血脈、且有能力扶大廈之將傾的皇室之人,要救慶國,非新君不可。”
沈長安高聲發(fā)問,“裴三公子以為,在下所言如何?”
聞言,裴繼安笑了,到底,沈長安還是太年輕,身上有年輕士子那種昂揚飽滿的生命力,但也有儒家士子褪不去的迂腐。
“沈公子所言大謬!”裴繼安在反駁對方的時候,也沒忘記親自給對方倒了茶,這一舉動倒讓方才有些咄咄逼饒沈長安覺得自己有些無禮。
接過對方的茶,正好了太多話,也有些口渴了。
“多謝。”
“沈公子方才所言,其謬有三。”裴繼安侃侃道。
“新君趙寇絕非緩賢忘士之人,相反,此人急賢親士,聰敏機變,志大才疏,多欲多謀,與一般的庸君相比,他完全算得上‘明君’。”
小時亦識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