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宴濃眉一皺。
懷玉道“所以說了這么半天,老兄你知道這綠巾軍頭領姓甚名誰嗎?”
“哎呀小姑娘,你可以質疑我,但不可以質疑我的情報能力。這點小事,我鐵拐張還能不知道?”
鐵拐張拍了拍胸脯,毫不客氣地自夸著,說著還又朝懷玉伸出手,懷玉無奈地將背包里的干糧都掏出來給了他。
“嘿嘿嘿!”那鐵拐張嘿嘿一笑,十分豪邁地道,“小姑娘出手闊綽,這點不錯!有我鐵拐張的風范。”
誰要有你的風范了?趙宴忿忿。
繼而只聽鐵拐張又道“那綠巾軍來到安慶之后,自立為王,首領姓韓名童山,自稱小祐王。”
小祐王?
這是想做皇帝想瘋了吧?
趙宴嗤笑道“聽老兄的意思,這韓童山原本只是個平頭百姓,起義造反自立為王之后,卻開始壓榨起了安慶百姓?”
“哎呀,小郎君果真聰明,說得一點不錯。”
鐵拐張夸張地打量著趙宴,繼續自夸“我鐵拐張雖說瘸了一條腿,但這些年走南闖北,什么人沒見過,但凡有點名號的,在我這里就沒有不知道的。”
鐵拐張說著驕傲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搖頭晃腦地道。
“不巧,我就剛好認識這個韓童山。說來也簡單,他本是嘉姚府南姚縣一戶佃農家的兒子,因孔武好斗而聞名于十里八鄉,手下跟著不少惟命是從的兄弟。
“幾個月前,他帶領一眾兄弟在嘉姚起義,隊伍越來越大,索性一路朝安慶打來。周邊大大小小的官府縣衙深受其害,稍微有點骨氣的還能聚兵與之一戰,更多的則是直接投降,這韓童山的隊伍也從一開始的千余人變到了現在的上萬人,可謂是英雄豪杰,風光無限吶!”
鐵拐張說完,兀自咬了一口羊肉,不停贊道“痛快!許久不曾嘗到肉滋味兒了,小姑娘有水嗎?”
懷玉忙將水壺遞給他,趙宴阻擋不及、只得作罷。
那鐵拐張嘩啦嘩啦幾口將懷玉水壺里的水全喝了,將水壺還給懷玉,高聲道“痛快!”
說著又打量了懷玉幾眼。
“小姑娘,你可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那韓童山和大力士兄弟都是一丘之貉,沒有他的默許,其他人絕不敢胡來。”
懷玉笑了笑“多謝老兄提醒,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還就偏要往這‘虎山’行一行。”
鐵拐李見勸不動懷玉,只得搖頭嘆息著,一瘸一拐地找了個舒服的地兒躺了下來。
“那行,你們沿著這條街一直往前走,前頭最富麗堂皇的那間別院就是韓童山在安慶搶來的住所,你們勢單力薄,可不能硬闖啊。吃飽喝足,我得睡一會,就不送你們了。”
懷玉見他天為被地為床,雖和城外那些乞丐一般衣衫襤褸,卻自有一種不凡氣度,方才一番言談也有意在指點自己,因此心下對他生出了些許尊敬,遂又從馬上將趙宴的干糧也一并給了放在了他身旁,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一禮。
“那老兄,就此別過。”
鐵拐張連眼睛都沒睜,只微微移了移位置,仿佛在找一個更舒服的位置。
待懷玉二人走遠后,他才睜開眼睛,看了看身側的一袋干糧,搖頭一笑,神色莫名。
趙宴一語不發走在懷玉身旁,懷玉納悶道“你怎么不說話?”
“我在想,我們晚飯吃什么?”
懷玉一愣,才意識到兩人帶的干糧全讓她給了鐵拐張,隨即心虛地道“這么大一個安慶,總能找到一兩家酒樓飯館吧……”
這話說得及沒底氣,說到最后,她只好“嘿嘿”一笑。
放眼望去,安慶最熱鬧的這條大街現下都沒有一張大門是打開的,更別提酒樓飯館了,只怕是稍微有點能吃的,都早已被城外的乞丐搜尋得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