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蘇低眉斂眼地站于一側,極力克制住心中的抽痛。 “其實,你不愿做我的替身,我也不愿意,被你代替。”許久,女王輕吐出這么一句。
米蘇一震,不由得抬眸去看她。
她卻再未說什么,似乎很疲憊,揮了揮手“你下去吧,朕累了。”
她對自己的稱呼,又變回了“朕”。
米蘇明白,她不愿意再提私事,便默默地躬身退下。
走到門后,又聽見她的吩咐“無論誰問起,你都說朕今天派你出宮辦事去了。”
“是,陛下。”米蘇應道,為她合上門。
宮院中,雪初落,心無聲……
日子就這么悠悠忽忽地過去,轉眼間,已到了年尾。
過年這天,舉國歡慶,女王在宮中,大宴群臣。
而這一日,女王沒讓米蘇跟著,只賜給她衣衫首飾若干,還有些精致的吃食。
她坐在自己的房中,看著桌上擺著的賞賜,并未感染到多少過節的喜氣。
隨便吃了兩塊點心,便出了門,信步走到上次去過的那個湖中亭,去看雪。
眼中一片蒼茫,心中亦是。
此生,或許就這樣一日一日,一年一年地在這宮中終老。她輕嘆,嘴角噙著一抹淺淡的苦笑。
“寶珠。”背后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她眼神凝住……
待米蘇轉過身時,臉上已經只剩下平靜的謙恭,她向來人行禮“奴婢給王爺請安。”
裴凱哥穿過紛紛揚揚的雪,踏入亭中,柔聲問道“你為什么一個人在這里?”
“看雪。”她只微微笑了笑,簡單地答出兩個字。
“不冷么?”他憐惜地想要去握她的手,她卻側身向旁邊閃了半步,臉色依舊淡漠“不冷。”
裴凱哥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神有點受傷“寶珠,你怎么了?”
米蘇垂下睫毛,并不看他,也不答話。
就這么兩廂沉默了半晌,米蘇又福了福身“王爺,奴婢還有事要做,先行告退。”
語畢她便繞開他,下了臺階,卻被他追上一步,從背后抱住。
“寶珠,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里,我有多想你。”他的聲音里,有壓抑的痛。
米蘇在那一刻,心的某個地方,隱隱作疼。
可是,轉瞬之間,腦海中卻又浮現起那十三顆圓潤的石子。
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眼底深處的哀傷已逝,只留下一片清冷“王爺,在內宮輕薄陛下的近伺女官,恐怕于理不合,還請自重。”
裴凱哥將她的身體硬轉過來面對他,語氣急了起來“你對我,就這般無情嗎?”
米蘇的嘴角,略微勾了勾“你我之間,本就無情。”
裴凱哥的眸色漸沉,扣住她肩頭的手,加重了力道“你是這么想的?”
米蘇輕描淡寫地挑了挑眉,反問“王爺心中的有情之人,真的是我么?”
裴凱哥愣住,手不自覺松開幾分,米蘇借勢掙脫開,往后退了一大步,自嘲地笑“王爺,你真正喜歡的,是送她棋子想與之對弈的那個人,而我,并不想做她的影子。”
輕甩廣袖,她轉身而去。
不屬于她的心,她不要。
寧可一世孤寂,也不要施舍的溫暖。
她米蘇,縱使活得比別人卑微,也同樣有自己的尊嚴。
裴凱哥怔然站在原地,看著那個倔強決絕的身影,越走越遠,最后眼前只有漫天飛舞的雪,她的蹤跡,已不在。
而高臺上方的女王,目光也透過珠簾,向這邊飄來,眼底深處,透著一點幽怨。
之后的宴會,裴凱哥一直在喝酒,不敬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