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騏的臉,徹底沉了下來“他居然還沒斷了心思。”語氣中,儼然已殺意深重。
“陛下,如今是多事之秋,不能輕舉妄動。”李玉見狀,立刻提醒。
“我知道。”夜騏閉了閉眼睛,長長舒出一口氣“那東西呢,有著落了嗎?”
李玉嘆氣“他現(xiàn)在,只是一徑瘋傻,多余的話,從來不說。”
“你還得進一步接近他。”夜騏吩咐“他對你的疑心,必定還未完解除。”
李玉會意而去。
夜騏卻在他走之后,心中隱隱不安。
那個神秘歸來的人,究竟是誰?他總感覺,那人的矛頭,一直對準自己……
三天后,便是傅廷為傅蓉所選的吉日。
米蘇仍是早早起身,妝點完畢,便準備出門。
魑魅出現(xiàn)在門口“娘娘,陛下說天寒風冷,您不用親自去。”
米蘇卻笑笑,指了指宮女手中的木盒“那怎么行?我需將金簪送去。”
“那也不必……”魑魅還想勸解,她卻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魑魅終于還是讓了,嘆息一聲,讓她出門,自己卻亦步亦趨地跟上。
夜騏本是擔心今日蔣崇他們會在祭臺上動手,怕連累了米蘇,可就算是他,也知道依米蘇的性子,根本攔不住。
一行人到了祭臺下方,米蘇抬頭,仰望高高的云梯,目光中,帶著些許悵然。
這幾晚,夜騏都再沒回來歇息,也不知是在御書房,還是……去了秋玉殿。
收起心中雜念,她從宮女手中的木盒中,取出金簪,踏上那云梯。
魑魅在下面緊張地盯著,身繃緊,生怕會突然出意外。
所幸,一直到米蘇登上祭臺,也并未見異樣。
米蘇站在高處眺望,只見整座巍峨都城,都仿佛籠罩在灰暗陰云之下,讓人覺得壓抑。
高處,始終寒涼。她在心中喟嘆。
就算至今,她仍存有當初的愿望。
若是,她只做個平平凡凡的女子,有平平凡凡的幸福,該多好。
無奈,她愛上的,是個注定不平凡的男人,她只能逼著自己,去適應面對,復雜冷酷的現(xiàn)實。
臺下傳來喧嘩聲,她轉(zhuǎn)眸,見夜騏攜著傅蓉的手到來。
垂下睫毛,她的唇邊,有抹淡淡的苦笑,但還未等他們登上云梯,便已收好,只剩平靜依舊。
傅蓉今日,尤為得意。
這兩天,夜騏始終留宿秋玉殿,就算昨夜未歸,今晨仍是專程去接她,一同來此。
而反觀皇后娘娘,卻是孤單一人,站在臺上吹冷風,甚多凄涼。
只見新人笑,不聽舊人哭,果真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傅蓉端起高貴優(yōu)雅的笑容,靠在夜騏身邊,一步步走近米蘇,嗓音嬌膩“今日,又要有勞姐姐了。”
夜騏只深深地望了一眼米蘇,并未言語。
禮炮聲響起,預示著北越二十年來,第一個貴妃的冊裴儀式開始。
米蘇仍是微微屈膝,雙手將那象征尊貴的金簪,舉至齊眉。
夜騏在伸手去取之時,食指的指尖,似無意般,輕觸了一下她的眉心。
她心中微顫,卻始終沒有抬眼看他,只是默然靜待他將那簪子,插進傅蓉發(fā)間,便行禮告退。
夜騏一直目送她下了那云梯,有魑魅近侍,放牽起傅蓉的手,走到高臺邊緣,向眾人宣布,這是他的貴妃。
米蘇的心中,止不住刺痛。
他終于還是承認,這也是他的女人了。
不知是否風吹得久了,她覺得頭有些昏眩,只好去扶宮女的手。
魑魅發(fā)現(xiàn),立刻問“娘娘,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