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他的雪落……
恍惚不過前幾天她還在他懷里撒嬌耍賴,怎么不過片刻,就再也找不到了……這些日子他夜夜都做噩夢,噩夢里是什么,他也記不清了。只記得自己抱著她然后……然后怎么了呢?
趙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右手上滿是鮮紅,他還記得當年他用就是用這只手活生生的殺掉了趙墨,那個他唯一的雙胞弟弟。那鮮紅的血染紅了右手,他握著已經斷氣的趙墨發誓,總有一天,他定要將這趙家、這龍門踩在腳下,再也不讓他們的命運被別人握在手里。
這么多年了,這個目標就彷佛融入了他的骨血,談不上喜歡不喜歡,只是那目標就在那里,他一步一步的達成……
所以,他向她伸手了,為了她身后的天才藥劑師的母親和蕭重的勢力。
伸出左手,一步一步的引她走入這個契約婚姻,親手將她握在手中。
他以為,沒有什么是他抓不住的……可看著左手的時間越長,他心底泛起的那種恐慌,再也壓抑不住。彷佛有什么從掌心里飛走,即使他窮盡力氣,也抓不住了……
動了動指,他伸手取過桌案上的便箋,那是雪落以前陪他辦公無聊時的寫寫畫畫。她總是嫌他管她太多,那紙上畫著大大的豬頭,豬頭旁全是不敬的言詞,什么‘色狼’‘’‘禽獸’這類。
他勾勾唇角,卻笑的無力。
便箋的最底下還寫著一句話,那句話寫的格外工整,細細小小的字體,就好像她在細聲細氣的對他說,‘夫妻,就該坦誠相待呀……’
坦誠相待……
如果……如果之前他若是坦率的告訴她,關于地下訓練室,關于白朗,關于她的母親,關于他曾做過的那些事。她是否……是否就肯回來?
可是,要他怎么說……他見過她和蕭重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很早以前就見過。
她嫵媚璀璨的眼里,只看得到蕭重一個人的身影,那眼里是滿滿的愛戀。即使咽下嫁給了他,即使下定決心要忘了蕭重,她的靈魂深處不是還依舊忘不了蕭重,那種無意間流露的透骨的悲涼,讓他心驚……
“總裁……”
秘書的聲音小聲的從門外傳來,他回神,發現不知何時已經是一片黑暗,總裁室外亮起了燈,只有他所在的總裁室內,沒有他的召喚,無人敢踏進半步。
竟然這么快就天黑了?為什么他卻覺得彷佛不過才一會兒。
“什么事?”他開口,聲音沙啞的可怕。
“白少留了信息,人已經離開了滬市。炎少還在斷崖那邊,我只能打擾總裁了。”
“……拿進來。”白朗似乎死了,就連白幽都無法忍受的離開了嗎?
“是。”
秘書拿著白幽留下的便條恭敬的放在書桌上,趙徹揮手讓她退下時,她忍不住加了一句,“還望總裁保重身體,總裁是這趙氏集團的根基。”
趙徹沒說話,只揮揮手讓她退下去。
抽開信,果然是白幽的親筆,她帶著白朗平時用的東西去了美國白家。說是就算他死了,就算找不到他的尸體,也該葉落歸根的。沒有直接來見他……是白幽怕炎阻攔吧……
趙徹閉目靠在椅子上,神色間是一片漫不經心的莫測。聽到走道傳來細微的響動,他輕輕勾唇。
呵……等了那么久,總算還是來了,父親……
趙氏集團可是說是趙家的根基,一直以來都是趙家的最后一張底牌。所以無論趙家在龍門爬到什么位置,趙氏集團一直是獨立出來的保障。直達頂樓總裁室的電梯也不是人人都能使用,這里的電梯除了指紋和瞳孔辨識外,排斥所有陌生人進入。
外面的總裁專屬電梯緩緩打開。
黑暗中,那電梯口彷佛猙獰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