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那雙黑眸,竟和龍帝有八分相似,眼眸流轉間,魅惑冰冷畢現。當年龍帝幾乎是血腥的血洗了龍門奪權,那雙眼眸就曾被譽為不祥之兆。如今趙徹的眼睛和龍帝的幾乎一模一樣……
而他記得……曾經死去的趙墨,也有著一雙極為相似的眼睛。
趙徹現在是雙重人格,體內還有一個名為‘趙墨’的人格,龍帝凌虐趙徹,唯獨不動趙徹的臉,也不讓趙徹死掉,難道也是和這趙墨有關嗎?
想到這,老莫回頭命令,“取鏡子來,把燈調亮一點。”
陰暗的刑房密室里亮堂了許多,暈黃的光線,照出一片片搖曳的陰影,也讓人看清了角落里被鐵鏈鎖住的男人,早已遍體鱗傷,血跡斑斑。有的地方的傷,更是深可見骨。一面巴掌大的鏡子被扔到男人面前,折射著壁燈的光芒。男人頭也不抬,只單手遮住那刺眼的光芒。
“照鏡,趙少,您不是想照鏡么?”
角落里有了鐵鏈的響聲,男人緩慢的挪動一下,慢慢爬了過來,手指輕碰鏡子表面,因那寒冷似冰的溫度而微微縮了一下手指。
趙徹的動作出奇的慢,他緩緩的撩起頭發,一綹一綹的并指梳著。
老莫朝他的位置看去,發現趙徹剛剛坐的角落里竟然有著一截臂骨頭。那臂骨頭上已經沒有腐肉,白森森的看上去很光滑,彷佛被人每日細細的撫摸。白森的骨頭上面赧然還有著細的咬痕,是被人啃咬過的痕跡……
老莫心里一跳,沒想到趙徹現在竟然到了如簇步,竟然會連‘顏雪落’的骨頭都啃,那趙徹……那趙徹現在還正常嗎?是不是早就已經瘋了?
都到了這個地步,那個身為第二人格的趙墨為什么還沒被逼出來?
老莫的目光又落回趙徹身上,被他奇慢的動作弄的不耐煩,低喝一聲,“快點,看完了沒?”
男人費力的抬眼,又瞥了一眼鏡子,才抬眼看他,只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去看著鏡子。
只那么一眼,卻讓老莫頓住。
“……老莫,父親呢?”那聲音異常的沙啞低沉,明明是破碎的,卻……
老莫目不轉睛的盯著趙徹,剛才……剛才他看見了什么?
明明趙徹那張臉蒼白似鬼,明明以前的冰冷俊美絲毫未見,經過了幾個月的凌虐,那個趙徹早已不及之前氣勢壓人,可剛才……趙徹那雙冰冷的黑眸淡淡一瞥,卻讓他莫名的心頭一緊,明知趙徹的危險,卻依舊不可自拔的移不開視線,無法控制自己突生的想要靠近趙徹的渴望……
“……老莫?”
沙啞的聲音流轉著淡淡的魅惑,讓老莫不由自主的回應,“龍帝……龍帝他在……”
“是啊,父親呢?”
趙徹慢吞吞的照著鏡子,明明趙泊之并不在,他卻依舊聞的道趙泊之身上腐爛惡臭的味道,以前這味道會讓他覺得惡心痛苦,可如今……
看著老莫不由自主的樣子,他垂著首,無人看得到他深不見底的眼眸里是十足的猩紅,而微微勾起的唇角,俊美的臉上滿是……猙獰!
不同于北歐鄉村的寧靜,美國永遠是快節奏、喧鬧無比的。即使是在美國著名的私人養生醫院,也流淌著和北歐完全不同的氣息。
雪落坐在屬于她的病房里,自從察覺到蕭重不阻止她是想跟著她一起死之后,她乖乖的回來配合治療。她不怕死,但蕭重不可以跟著她一起。他是那么年輕,和她這個已經枯槁的人不一樣,他的未來早就不屬于她。
雪落翻著手中的書,沮喪的來來回回翻了好幾遍。她又瞅了瞅她面前不遠處的梅,剛剛挪動一只腳,就聽到梅嚴厲的聲音傳來,“姐,坐好!”
“喔……”
她委委屈屈的縮回腳,乖順的坐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