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事實就是事實,有些感覺,就算再怎么壓抑,也有爆發的那一天。
陸三通平躺在寒玉床上。
這張床顯然無法再讓陸三通安眠。
身軀嗜血,心臟狂跳,大腦給陸三通發出的指令就是“殺人”。
她的腦袋里,已經被“殺人”這個想法占據,就算陸三通怎么冷靜,都無法克制了。
“去啊,快去啊……”一個聲音,如同惡魔低語,在陸三通腦海中不停回響。
“殺胚……”
“嗜血……”
“惡魔……”
一個聲音又像是瞬間變成無數個聲音,帶著或者狂妄,或者驚恐,或者悲憤的情感。
陸三通咬著牙,忙著抵御殺人本能的她并未發覺自己緊緊抓著的頭發已經變得火紅。
“閉嘴,閉嘴,閉嘴啊!”
陸三通覺得口干舌燥,伸手想去拿放在床頭柜上的茶杯喝點水,卻因為動作太大,打翻了那茶杯。
“咔嚓——”
夜深人靜,長樂宮的占地面積又不大,幾乎所有人都察覺到其中異動。
“陸卿。”辨別出這異響是從陸三通房間里發出的,商陸直接穿著褻衣就沖到了陸三通的門前。
“陸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商陸語氣溫和又急切,生怕驚動打擾到陸三通。
“出了什么事兒了?”君遷走了出來,撓著頭嚷了幾句,“大半夜的跟茶杯過不去?”
鴉青、甘遂等人紛紛從房內走出,天樞見到商陸衣衫單薄,從屋里拿出意見披風,這才走到陸三通門前。
“莫不是……”天樞走進房門后,發覺里面的靈力波動極其異常。
“你知道些什么?”商陸趕緊追問,可仍舊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房門緊閉的陸三通的門。
“那副身子……”屋內的靈力波動越發明顯,天樞這才更加確定自己的推測。
“之前風邪引跟我說過的,我怎么就忘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甘遂見到商陸也是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模樣,語氣不免有些焦急。
“天樞先生,您倒是說句話啊。”
天樞搖了搖腦袋,攥緊雙拳,嘴上還不停念叨著“當真要了親命了。”
商陸掌風一動,直接抓住天樞的衣領,墨色長發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傾斜而下,借著月色勾勒出一抹極其神秘冷酷的剪影。
“有話直說,別藏著掖著,越早說,我們好越早商量對策。”
“好……好。”天樞被商陸這一下也是嚇到了,半天沒反應過來,張嘴只能回應一句“好。”
“商陸師父,急也沒用,別把天樞先生嚇壞了。”君遷就算再怎么神經大條,也能意識到這件事的嚴肅性,連忙讓雙方冷靜。
商陸并不是剛愎自用的人,加上君遷也是話糙理不糙,商陸緩緩放下手,沖著天樞認了個錯后,天樞這才回過神。
“疏忽了啊,這事兒怨我。”天樞雙腿一軟,直接坐在地上直拍大腿。
“到底是怎么個疏忽法,您倒是挑明了說啊。”
君遷在一旁急的直跳腳。
“這幅身子,原本是有兩個的,大概是之前跟風邪引往魔界趕的時候太著急了,所以拿錯了人偶。”
天樞嘆著氣,滿臉寫著自責,“怨我,一開始聽說陸三通這副身子嗜血,我就應該重視的,現如今可如何是好……”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么?”鴉青問道“要不換一副宿體如何?”
“來不及了……”天樞絕望地搖了搖頭,“別說新的宿體難以尋找,以現在陸姑娘的靈魂力,恐怕是承受不住……”
“若是陸卿一直在這身體里呢?會怎么樣?”商陸顯然是冷靜下來了,問起天樞,他要知道最壞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