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fēng)蕭瑟,天氣清冷,一件大氅被披在了陸三通的身上,她聞到了那股熟悉的茶香味道。
“師……謝青?”她改口道。
“你的眼睛怎么了?”謝青指骨分明的手撫過那層白紗,陸三通別過頭躲開。
“似乎與你無關(guān)。”房間內(nèi)安靜的可怕,謝青聽到陸三通急促的心跳,瞬間釋然。
她還是在乎自己的。
“你可愿跟我走?”謝青笑著,一如既往的溫和,對于這個徒弟,他很有自信。
“跟你走?”陸三通不怒反笑,“跟你去哪里?你之前又去哪了?三年前,你離開甚至連一封信都沒留下。三年后你回來了,又說什么要帶我走?我已經(jīng)有我自己的生活了,恕不奉陪。”
“你和他們,終究還是不一樣的。”謝青握住陸三通的手,語氣認真,“你看,你的這雙眼睛,那些人醫(yī)不好的,但是我可以。”
話音剛落,陸三通覺得眼底清涼,揭開白紗后,見到的卻是草木凋落,白露凝霜。
“你?”陸三通看著謝青的臉,似乎歲月不曾在他臉上留下什么痕跡。
“你可愿跟我走?”謝青再次問道。
陸三通沒有理會謝青的問題,她看到花園里正在給花草松土的孟祥琦,和已經(jīng)是滿臉皺紋跛著腳打理長樂宮的周問行,像是一根針慢慢地刺著心底最柔軟的位置,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
“你走吧。”陸三通用帕子擦拭了眼角的淚。“我不會離開他們的。”
謝青看了看那方帕子,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將一個折疊整齊的信紙輕輕放在陸三通的梳妝臺前,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國事繁忙,但是梁逸每次都會抽空去長樂宮看看,陸三通的心也是肉做的,只不過她無法回應(yīng)梁逸為她付出的感情,只是兩個人坐在窗前,品一品同一壺茶,聊一聊當(dāng)年的事,僅此而已。
時間過得很快,七年,景夫人也被賜了封號為“儷”。
儷妃這日剛剛挑去鬢角的白發(fā),化了精致妝容便去往凌波殿。
路過長樂宮時,看到陸三通百無聊賴地躺在藤椅上晃啊晃,她只覺得奇怪也沒有多想。
晚上就寢時,儷妃看著眼角的皺紋,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為什么她不會老?”儷妃喃喃道。
十年了,陸三通的模樣一點也沒變。
宮中很快流傳長樂宮的主子是一個妖精的傳言。
流言愈演愈烈,甚至還有長樂宮的妖女每日都要吸食人血維持青春美貌之類的話。
眾位臣子聯(lián)名上書要將陸三通火刑,卻被梁逸當(dāng)場駁回。
“長樂宮從未害人,反倒是寡人,為了這座皇位,手上也沾染不少鮮血,眾位愛卿難不成要連寡人一起清理了?”梁逸坐在朝堂高處。
顧長安一眾人已經(jīng)將手摸到武器上,武器上時不時透出的寒光讓眾位大臣心頭一緊。
“此事,寡人自會處理,眾位愛卿若無事上奏,那便退朝罷。”
陸三通是梁逸放在心尖上的人。
從那天陸三通闖入凌波殿,梁逸便覺得這個丫頭跟別人不同。
那天陸三通被自己的王兄設(shè)計受傷,他心疼但是沒有理由看望。
那天陸三通在春獵,一襲素衣,氣質(zhì)清冷,宛如謫仙。
那天陸三通出嫁,十里紅妝,他只能咽下最苦的喜酒,給皇叔道賀。
現(xiàn)在,她就坐在他面前,眸子清亮。
他從未讓她遠離自己,他們也從未在一起。
梁逸盯著陸三通,半晌才開口,道
“素兒,十年了,你從沒看過我,我等了你十年,而今白發(fā)都長出來了,你呢,身上卻沒有半分時間的痕跡,依舊如寡人登基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