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紫衣少年被陸三通丟出洞外,幾十年過去了,她洞里的花花草草長得更加茂盛,而陸三通卻蓬頭垢面,邋里邋遢。
陸三通扣著鼻子,看著面前這位清瘦高貴的少年,他一身絳紫色的長衫,頭發(fā)以玉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蘭麝的木頭的香味。天邊晚云漸收,淡天琉璃。紫衣少年的臉如桃杏,姿態(tài)閑雅,尚余孤瘦雪霜姿,少年瞳仁靈動,水晶珠一樣的吸引人。
但在陸三通看來,他就是個拿人草藥的小偷。
“這都是第幾個了?火燒?”陸三通早就聽說一個人久居深山會喪失語言功能,所以她經(jīng)常對火燒自言自語。
火燒,是那頭吃了陸三通花草的驢,現(xiàn)在,它作為陸三通的坐騎,一路將她從青山村馱到了漉雪山。向來賞罰分明的陸三通自然不能虧待它。
火燒支棱起耳朵,似乎是聽懂了一般,驢叫了一聲。
“第四十九的人了啊……”
“明明是你自己記起來的,那驢什么都沒說!”
陸三通冷眼看著那個紫衣少年,“你們修道的人一個一個的可都是嘴沒把門的。”
“我不是修仙的,我是靈!”
“鬼修也不是你偷人家東西的理由啊,你怎么可以說得這么理直氣壯!”
陸三通蹲下身子,仔細打量起那個少年一番。
“長得也算周正,穿的也不是特別寒酸,怎么竟敢這種不像人干的事呢?!?
“你聽我解釋啊,我真的不是道修!”
“還敢狡辯?”
“我是江山啊。”眼看著陸三通的鐵拳就要打到自己的面門,少年趕快將名號報了上來。
鐵拳一頓,但也只是一頓而已,少年只覺得自己的魂兒都快被陸三通打飛了。
“火燒,我們有見過叫江山的人嗎?”
火燒不耐煩地驢叫了兩聲。
“沒見過啊。”
“這明明是你自己想說的話,為什么要賴給驢?”少年那貴氣的臉上浮現(xiàn)出無奈的表情,喉嚨里卻是無情的咆哮。
“你有意見嗎?出去,去各大派打聽打聽,這漉雪山上誰是爹?!标懭ńz毫沒有要跟那個自稱為江山的少年胡攪蠻纏的意思。
“我真的是江山啊,一統(tǒng)江山的江山!”少年捂著臉,反復(fù)強調(diào)自己的身份,“就是梁斌爹爹送你的那副卷軸啊?!?
陸三通一把將少年拽起來,將信將疑地跑到角落找到那個已經(jīng)泛黃的卷軸。
“一統(tǒng)江山”四個大字映入眼簾,字跡恢宏,充滿著野心。
“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幅墨寶……”陸三通看著卷軸,眼中是無盡懷念。
“這家伙,一輩子都在做江山一統(tǒng)的夢吧,”她嘆著,隨即看向那個少年,“說起來你為什么要叫江山,而不是江一統(tǒng)呢?”
“我自己取的名字,不要因為你的名字里面帶數(shù)字,就要強迫別人的名字里也帶數(shù)字好么?”江山看著陸三通,隨手抓了一把花草就往嘴里塞。
“你剛剛……是拔了我的忍冬花了吧。”陸三通似是眼中泛著紅光。
江山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板涌上天靈蓋。
“您聽我解……”
火燒識趣地用前蹄子遮住了耳朵,垂著它的黑眼圈嘆了口氣,心中暗爽這個主人終于有一個出氣筒了。
江山使勁渾身解數(shù),終于跟陸三通解釋清楚了的自己的身份。
原來江山是畫中之靈。
當時梁斌寫下這幅墨寶時,就已經(jīng)注入很大的期望和心愿,之后梁斌身邊發(fā)生變故,他匆忙間只有當時還身為一個卷軸的江山陪伴著他,時間久了,梁斌很多往事都會對著這幅卷軸說。
最后也是最關(guān)鍵的一點,便是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