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沉魚沒有回答重鳳,而是從一側(cè)隨手扯過來一匹馬,將人往上一扔,自己也翻身上馬。
隨后便策馬往運糧扯那邊去了。
“她竟不怕有人從背后射箭……”有謀士驚異道,“主公,可要下令射殺?”
上官忠陽說“重鳳還在她手中。”
“主公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給她馬匹,她卻沒有交出軍師。恐怕是想拿軍師一直挾持主公。”
上官忠陽猶豫片刻,最后還是道“先跟上去,軍師性命要緊。”如果現(xiàn)在就下令放箭,誤傷了重鳳,實在寒屬下的心。
葉沉魚策馬一路回到了糧車前,讓土匪們?nèi)グ褎倓倹]了主人的戰(zhàn)馬都牽回來拉車。
土匪們開始的時候心驚膽戰(zhàn),生怕被蘄州軍的弓箭手射成刺猬。誰料蘄州軍竟然像沒有看到一般,他們就興高采烈地把馬牽回來了。
有了馬做人力的替代,土匪們就閑了下來。他們也不敢跑,小聲議論著“薊州軍怎么不攔咱們?”
“被大當家的殺怕了吧?”
“胡說什么,你沒看大當家抓回來一個人?那一定是蘄州軍的將領(lǐng),他們才不敢動。”
“抓回來的是誰?”
“我怎么知道?”
重鳳被橫放在馬上,一邊被顛得要吐血了,一邊聽這群人討論,腦子里迷迷糊糊地想大當家的是什么稱呼?土匪嗎?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被從馬上放下來。重鳳也顧不上其他,趴在路邊的草地就是一陣吐。
“大當家的,”紅頭巾的青年對著葉沉魚指了指重鳳,小聲道,“這是個讀書人呢,這么用馬馱著是不是不好?”
他以前在村子里的時候,大家對村里的秀才都很敬重的。這人……應(yīng)該比秀才還厲害吧?
葉沉魚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這是挺貴重的物品。她想了想說“是挺不好,那把他綁起來放糧車上吧。”免得丟了。
青年“……”他不是這個意思。
重鳳一邊吐,一邊聽到這么一句,一時也分不清兩人是不是唱雙簧戲弄他,慌忙抬手作揖“給重某一匹馬,重某會騎,不會跑。”
他苦笑一聲“姑娘如果把我綁起來放在糧車上,恐怕我命就沒了。”
葉沉魚看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臉色蒼白,的確是虛弱至極的模樣,于是道“那你就騎那匹馬。”
她指的是剛剛馱了重鳳一路的馬。重鳳看到那馬就覺得胃里上下翻滾,但對著這個摸不清底細的少女也不敢再提要求,只好道“多謝姑娘。”
此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運糧車都停了下來。幾百人開始起灶煮米,點燃一堆堆火堆。葉沉魚身前早燃起了火堆,上面烤著兩只野兔。兔子被烤得金黃焦脆,一層薄薄的油脂從表面上浮出,時不時滴落在火堆上。
有人殷勤地把干糧和清水送過來,放在葉沉魚腳邊“大當家的,這水是山泉,甜著呢。”
重鳳就坐在離葉沉魚不遠的位置,他發(fā)現(xiàn)這些運送糧食的人似乎也很懼怕少女,對她也不十分熟悉的模樣。
兔肉的香氣順著夜風送到了重鳳的鼻子前,肚子十分配合地叫了一聲。重鳳咽了下口水,跟葉沉魚搭話“姑娘把我抓走做什么?用我做籌碼威脅主公,恐怕不智。”
葉沉魚把兔子從火堆上面取下來“我看你對他挺重要的。”
重鳳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主公要的是我腦子里的謀略,若我不能為他所用,就不重要了。姑娘不如讓主公拿財物來交換,我回去后一定會勸住主公,不讓他追究。”
葉沉魚抬起頭,露出一張面無表情卻顯得極為認真的面容“他既然愿意用財物來換,那說明你一定比那些財物更值錢。我為什么不留下更值錢的東西?”
重鳳啞然,他見過不少想綁他回去、讓他效忠的人,還是頭一次見到把他綁走是因為他值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