澆過桐油的火把劇烈燃燒,將寢宮照得亮如白晝。兩排禁軍背對著宮門,手臂上整齊地架著連發弩弓,將寢宮中央的兩人團團圍住。漆黑的弩箭搭在連弩之上蓄勢待發,箭尖令人膽寒的銳利。饢
現在古代也流行先擊斃人質嗎?
這敵我關系讓葉沉魚云里霧里,但既然拿到了圣旨,總不能讓皇帝就這么死了。梁帝死了,這黑鍋蕭靈淵背定了。
曾經背過無數黑鍋的葉沉魚深諳其道,不用系統提醒就將梁帝拎在了手里。她可以背鍋,但是任務目標不行。
“放箭!”
連弩一觸即發,在狹小的室內遠比弓箭威力大。鋪天蓋地的箭雨之下,胡統領臉上扯出一抹猙獰的笑。只要將梁帝和這女人殺死在這里,今天所有的失策與混亂都將抹平,他依舊能握著從龍之功,甚至比原來能獲得的更多。
弩箭攜著風聲落下來,葉沉魚后退一步,右手下意識地往前一抬,反應過來不行,連忙將手中的人往后一扔。她打落迎面射來的幾只箭,空出來的右手抓起紗帳。明黃色的紗帳飛在空中將弩箭盡數卷落,而第二輪箭雨隨之而至,珠簾與紗帳破碎四散。
葉沉魚瞇眸,從散落的箭矢與布料之中找到了那個下令的青年統領。饢
軍器監新制的連弩可以連射六發,百步之內可以洞穿精鐵的盔甲,兩排弩箭手分次連射,彌補需要填充弩箭的空缺。即便是江湖上的那些老怪物來了,也不可能活著走出去。
這是朝堂對付那些江湖勢力的依仗。飛濺的珠玉擦過面頰,胡文瑞若無其事地擦掉那點血痕,打算上前收獲戰利品。
“唰——”嘈雜交錯的混亂之中,響起了一聲刀劍出鞘的輕響。
白到極致的刀光斬開混亂,少女清冽雙眸在破碎的珠玉之間耀眼至極。胡文瑞腳步一頓,一股麻意自腳底竄到頭頂。太近了,他這個距離太近了——
溫熱的血花濺落在弩弓之上,青年將領的頭顱砸在青磚上,發出“咚”的一聲。幾息之后,無頭的尸身才跟著倒落在地。葉沉魚站在尸身的一側,漆黑的眼眸不帶感情地掃過剩余的禁軍。
她目之所及的禁軍抓緊了手中的武器,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幾步。
“補箭!”跟隨胡文瑞的副統領嘶吼著,聲音中隱藏著巨大的恐懼。饢
弩箭手慌亂地補充箭矢,卻不免在心中升起懷疑:這么近的距離真的來得及嗎?胡統領已經死了,他們這些人真殺了皇帝又要怎么辦?
“叛賊胡文瑞已經伏誅,難道你們還要跟他一錯到底嗎?”此時梁帝的聲音響起來,他從只剩半截的屏風上顫巍巍地爬起來,一如在龍椅上一般威嚴呵斥:“你們現在誅殺了其他叛賊,朕可以念你們一時糊涂,讓你們將功折罪。”
皇權的積威在此時起了作用,最先裝好弩箭的弩箭手只猶豫了一瞬就將手中的弩弓對準了剛剛下令的副統領。眨眼間,副統領就以插滿弩箭的姿態躺在了地上。
自以為是反賊的葉沉魚眨了眨眼,對敵我關系再一次產生了懷疑。她望向梁帝的方向,掂量著怎么處理現在的狀況。
葉沉魚:
系統:沒有麻煩事也要制造點麻煩給他們是吧?
梁帝將混亂的禁軍安撫住,又命人封鎖各宮,再將駐守皇陵的禁軍調回來。一切做完,他剛剛松了口氣,不知是今晚第幾次癱在了地上,轉瞬又對上了持刀少女望過來的視線,一口氣差點沒噎過去。胡文瑞算什么東西,這個真殺星還在。饢
“這位俠士救駕有功,朕就不治你闖宮的罪了。”梁帝恨不得立刻就把人送走,一邊咳著一邊說道:“你拿了圣旨,盡快走吧。”
待他鎮壓了叛亂,再調兵清理了這群大逆不道的江湖人。
“唔……”葉沉魚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