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沉魚走過來的時候,幾個孩子悄悄縮在了牢房的角落里,像受驚的小獸一般盯著她。
“這是什么地方?”
塞希站在最后一級臺階上,緩慢且小心地向前邁步,路過一個個狹窄低矮的牢房。她從未聽說過神殿下方有一座地牢,被神殿判決有罪的人會被關在裁決所或者其他的地牢里。
用神官們的話來講,怎么可能讓罪人靠近神殿呢?
“神殿把他們關起來做什么?”塞希聲音聽起來晦澀低啞,其實不需要任何人來回答,她靠這些孩童身上的傷痕就能猜出一二。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葉沉魚是個懶得深想的人,她掃過這些驚懼的孩童,走向了地牢最里面的那一抹白色。
依舊是純白大理石砌成的華美殿宇,在地面上卻隱隱被拖行而出的血跡。因為無人擦拭,這些血跡凝成了深褐色。
兩個神官從最外面的房間將什么東西拖出來,深褐色的血痕再次被覆蓋上鮮紅。兩人倒退著向葉沉魚和塞??窟^來,漫不經心地對話?!斑@是第幾個了?”
“第三、第四個了……白鴿集會沒抓到,牧首心情不好?!?
“那他倒是去抓啊,躲在這里折磨奴隸……文森伯爵要的十個小奴隸還沒湊夠呢,神殿侍衛忙得要死,根本使喚不動。”
“明天去貧民窟抓幾個補上就行了,平民不好抓,負罪之民還不好抓嗎?”另一個神官安撫他。
等兩人走的近了,他們手中拖行的東西也清晰起來。是兩只裹尸袋,裝著某種中型動物,血污從里面隱隱滲透出來。
左邊的神官不小心被臺階絆了一下,手中的裹尸袋也隨之顛簸了一下,露出一張面色青紫的孩童的面容。
她似乎七八歲的樣子,眼睛大睜著,渙散的棕色瞳孔倒映出天花板上的浮雕。神明與天使在她眼中相伴飛翔,被云霧與美酒環繞。
看起來不太相襯,葉沉魚想。無論是純白的殿宇、還是上面的浮雕壁畫,都和她不太相襯。
“你們知道有個叫安圖的孩子在哪兒嗎?”在兩人抱怨著整理裹尸袋時,葉沉魚冷不丁地開口。
抓著裹尸袋的神官打了個哆嗦:“誰啊……”他一邊說一邊轉身,看見葉沉魚的瞬間警惕地提高了聲音:“你是誰——”
他沒來得及說完,胸膛就被長刀貫穿,鮮紅的血液濺落在裹尸袋上與滲出來血痕相疊。
塞希喘著粗氣,抬起左腳踩在神官的肩膀上,用力將長刀拔出來。
葉沉魚歪了歪頭,抓著長刀的手沒有動:她這次手沒有抖,而且動手很快。
語氣頗為欣慰。
系統懶得理她,將任務描述放大貼在了聊天框里。
葉沉魚叉掉了聊天框。
人死了肯定是回答不了問題了,葉沉魚只能問另外一個神官:“你知道有個叫安圖的孩子在哪兒嗎?”
所幸這個神官比較內向,對著同伴的尸體咽了下口水,沒有喊出聲。他在塞希隨時準備撕裂他的眼神下開口:“我不知道他們的名字,我需要知道他長什么樣子……”
“別殺我!我、我知道這里所有孩子的去向!”他說道,“只要你告訴我特征……”
“深膚棕眸的男孩,八歲。”塞希說道,“應該是今天被帶過來的?!?
“我記得他。”神官的腦子從來沒轉這么快過,“他剛剛被送進了牧首的刑室,左邊的那間房間!”
他連滾帶爬地沖向了最左邊的房間,拉開了房門。尖銳的叫聲從房間里傳來,夾雜著粗聲粗氣的責罵:“蘭姆,你回來做什么?”
葉沉魚在他回答之前扶住了房間的門,看見了里面拿著鞭子的粗壯男人和兩個被綁在刑架上的孩童。
“噗?!比1砬槟唬瞄L刀從后方捅進了神官的身體。
系統“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