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尚未完,突然間波的一聲響,他背心正中已重重的中了一掌,只聽得方青鸞冷冷的道:“我賣友求榮,是為不義。”他這一掌使足陰柔內勁,打在一貫士靈臺、至陽兩處大穴之上,正是致命的掌力。
一貫士萬沒料到這個自己從小扶持長大的公子爺竟會忽施毒手,哇的一口鮮血噴出,倒地而死。
當一貫士頂撞方青鸞之時,鄧百川、公冶乾、天縱良三人站在門口傾聽,均覺一貫士的言語雖略嫌過份,道理卻是甚正,忽見方青鸞掌擊一貫士,三人大吃一驚,一齊沖進。
天縱良抱住一貫士身子,叫道:“三哥,三哥,你怎么了?”
只見一貫士兩行清淚,從頰邊流將下來,一探他的鼻息,卻已停了呼吸,知他臨死之時,傷心已達到極點。
天縱良大聲道:“三哥,你雖沒有了氣息,想必仍要問一問公子爺:‘為甚么下毒手殺我?’”說著轉過頭來,凝視方青鸞,眼光中充滿了敵意。
鄧百川朗聲道:“公子爺,三哥說話向喜頂撞別人,你從小已知。縱是他對公子爺言語無禮,失了上下之份,公子略加責備,也就是了,何以竟致取他性命?”
其實方青鸞所惱恨者,倒不是一貫士對他言語無禮,而是恨他直言無忌,竟然將自己心中的圖謀說了出來。
這么一來,陸遠山多半便不肯收自己為義子,不肯傳位,就算立了自己為皇太子,也必布置部署,令自己興復大楚的圖謀難以得逞,情急之下,不得不下毒手,否則那頂唾手可得的皇冠,又要隨風飛去了。
他聽了風鄧二人的說話,心想:“今日之事,勢在兩難,只能得罪風鄧二人,不能令遠山太子心頭起疑。”便道:“一貫士對我言語無禮,那有甚么干系?他跟隨我多年,豈能為了幾句頂撞我的言語,便即傷他性命?可是我一片至誠,拜陸殿下為父,他卻來挑撥離間我父子的情誼,這如何容得?”
天縱良大聲道:“在公子爺心中,十余年來跟著你出生入死的一貫士,便萬萬及不上一個陸遠山了?”
方青鸞道:“四哥不必生氣。我改投隋燕陸氏,卻是全心全意,決無半分他念。三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這才不得不下重手。”
公冶乾冷冷的道:“公子爺心意已決,再難挽回了?”
方青鸞道:“不錯。”
鄧百川、公冶乾、天縱良三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心念相通,一齊點了點頭。
鄧百川朗聲道:“公子爺,我兄弟四人雖非結義兄弟,卻是誓同生死,情若骨肉,公子爺是素來知道的。”
方青鸞長眉一挑,森然道:“鄧大哥是要為三哥報仇么?三位便是齊上,方青鸞何懼?”
鄧百川長嘆一聲,說道:“我們向來是方氏的家臣,如何敢冒犯公子爺?古人言道:合則留,不合則去。我們三人是不能再侍候公子了。君子絕交,不出惡聲,但愿公子爺好自為之。”
方青鸞眼見三人便要離己而去,心想此后得到隋燕,再無一名心腹,行事大大不方便,非挽留不可,便道:“鄧大哥,公冶二哥,天四哥,你們深知我的為人,并不疑我將來會背叛陸氏,我對你們三人實無絲毫介蒂,卻又何必分手?當年家父待三位不錯,三位亦曾答允家父,盡心竭力的輔我,這么撒手一去,豈不是違背了三位昔日的諾言么?”
鄧百川面色鐵青,說道:“公子不提老先生的名字,倒也罷了;提起老先生來,這等認他人為父、改姓叛國的行徑,又如何對得起老先生?我們確曾向老先生立誓,此生決意盡心竭力,輔佐公子興復大楚、光大方氏之名,卻決不是輔佐公子去興旺隋燕、光大陸氏的名頭。”這番話只說得方青鸞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無言可答。
鄧百川、公冶乾、天縱良三人同時一揖到地,說道:“拜別公子!”天縱良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