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陸遷,這一路上都眉頭緊鎖,腦海中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自己與那抽旱煙的神秘老者從分手到遇見吳老歪回客棧治病,前前后后不足三個時辰。
若在這光天化日之下,那幫賊人都能如此迅速的轉移尸體,足可見對方布局之縝密,行動之迅捷,且大有可能利用了之前那些隱匿在各處的秘密暗道。
一想到此處,陸遷的心里竟暗暗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這可是從他涉足江湖以來,從未有過的感受。
在思緒專注的時候,人就會忽視掉周圍所有的事物,包括自己機械性的動作。等陸遷再一抬頭,眾人早已回到了蔣家老店。那掌柜見是他們回來了,忙自柜臺里費力的擠出胖大身子,前來迎接。
“紀捕頭,您辛苦了,這一趟可是有了什么新線索?”
本來想套套近乎的蔣掌柜,哪曾想到自己如此熱情洋溢的一句話竟能捅了馬蜂窩,說完后還笑咪咪的站在原地等著紀捕頭回復。
“有個屁的線索!”
心里已經煩躁的如一鍋亂燉似的紀捕頭,被他這么一問,頓時點燃了自己的炸點,當即劈頭蓋臉的甩出一句。
身后跟著的一班捕快心里自然是明白情況的,看到蔣掌柜因獻殷勤被罵,都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但礙于現在這種氣氛,哪個不長眼的要敢傻愣愣的哈哈大笑,那肯定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在樓下原本伺候來往住客斟茶倒水的伙計,聽見掌柜的被罵,趕緊從身邊拿了個杯子過來解圍。給氣哼哼坐在一張桌旁的紀捕頭倒了一壺好茶,畢恭畢敬的道“捕頭大人,您先喝口水,去去火氣。”
那紀捕頭連瞧都沒瞧他一眼,毫不客氣的端起杯來一飲而盡,隨后仍是心有不甘的將杯子重重蹲在桌上。
他本身就是習武之人,手上自然有著一把子力氣,這薄瓷青花的通透茶杯,經他這么一弄,已經顯出數道暗色的裂紋。
“來人吶!從今天開始,兩班輪值,將這所客棧日夜封閉起來,待逐一查問清楚之前,任何人等不得隨意進出。”
封店、禁足。紀捕頭這么做一是因為有氣在身,二則是考慮到這一趟如果沒有什么大動作,回去也無法和知府大人交代。雖然自知有些過分,但如今這般情況也只能如此了。
“捕頭大人,這可萬萬使不得呀!若是按您所說的辦,那就等于是斷了我一家老小的活路啊!”
蔣掌柜一聽此言,頓時慌了手腳,忙上前俯身跪拜,苦苦哀求道。
“哼,難道蔣掌柜有意不想讓我查清發生在此的無頭命案嗎?若是執意如此,那我覺得很有必要帶你回衙門走一趟。”
此意已決的紀捕頭,斷然是不會更改的。看這蔣掌柜沒完沒了的糾纏自己,便冷冷威脅幾句,嚇走他也就罷了。
“這……這……”
一時語塞的蔣掌柜,果然害了怕。只得抹了抹臉上的淚水,不知如何是好。看不下去的陸遷走到近處,將他攙扶起來,二目如電的瞪了一眼紀捕頭。
“我這可是本著對案情負責的態度才出此下策的,你看無頭命案發生在了你這店里,那在這里投宿的所有住客,自然都不能排除嫌疑對也不對?”
被那陸遷這一瞪,紀捕頭只覺得脊背一陣發涼,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但官府說話就是要強勢到底,為顯公正,當即找了個看似符合邏輯的理由反問與蔣掌柜。
“可是……”
對此事還抱有一絲希望的蔣掌柜,本想再盡力辯解一番,但只說出了兩個字就被紀捕頭強行打斷了。
“沒什么可是的,如今時間緊迫,容不得婆婆媽媽的探討。王毅、鄧坤你二人留下守在這里,其余人等隨我回去交差。”
安排完分工的紀捕頭,也沒有心思繼續逗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