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心口一陣抽疼,白衣少年手上的力氣逐漸松懈,身下河水翻涌,一旦落入必將被這奔騰的水流卷進河底,再無生機。
陸遷和崔士元一直在商船上注視著水面的動靜,剛才白衣少年出手相助的一番動作,統統被他二人收入眼底。
在贊嘆其水性世所罕見之余,陸遷對他敏捷的身手也頗感興趣。不由得在心里,想起了那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陸老大,你看,這小子情況好像有點不對!”
陸遷聞聲仔細觀瞧,只見那白衣少年的面色極差,憔悴的宛如一張白紙。結合自己以往對于醫道的了解,必是身負內傷所致。
“不好!”
千鈞一發之際,陸遷自船上騰身而起,運起內力,以河面上漂浮的木板為介,在白衣少年即將放手的時候,牢牢抓住了他。
“快,快往那邊接應!”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把崔士元看的心驚肉跳,大聲催促著船上的水手。
被他這么一嚷嚷,眾人憑著行走江湖的仗義,調轉船頭,出手來迎。終于在合力之下,將陸遷和白衣少年拽上了船。
之前得救的一干人等,見是恩人來了,都圍過來詢問情況,左一句,右一嘴,弄的白衣少年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答對。
“哎,你們都先往旁邊閃一閃,好歹也讓他喘口氣再說啊?。”
眾人一聽崔士元所言不無道理,這才紛紛退到兩旁。白衣少年視線豁然開朗,呼吸也順暢了許多。
在運轉了一周功體,確認過傷勢情況后,這才緩緩說道“多謝各位!此恩我白冉已銘記于心,日后定當報答。”
“哎呀,你這是說的哪里話?若不是少俠及時出手,我們這條命早就被那大魚吞了去,哪還能站在這里?”
之前在船上得救的紅臉漢子,抹了抹黑壓壓的絡腮胡,甕聲甕氣的說道,其他眾人也隨著應和。
“就是,就是!少俠之恩,如同再造。我等粗人也不會說個什么,若是你有任何需要盡管吩咐就是。”
眾人說罷,在人群中走出一個年輕水手,手里拿著一個葫蘆,遞給他道“來來來,先喝口酒,暖暖身子吧!”
白冉連連擺手“這份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功體所限,實在是不宜飲酒,冒犯之處還請多多擔待。”
“哦,原來是這樣啊!無妨,無妨,只是可惜了這點好酒。”
年輕水手這樣說著,嘴巴里一個勁兒的咽口水,不用說也知道他對這“杯中物”的喜歡程度,絕不亞于任何一個酒鬼。
好不容易打發了這一堆人后,白冉來到陸遷近前“多謝兄臺及時出手,此次若非有你,恐怕我這條性命便要斷送在此處。”
“僅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倒是兄弟你的水下功夫著實俊俏的很。不知出自哪位名師座下?”
“兄臺繆贊了。說來慚愧,家師乃是薊州島‘青面龍神’玖通海,都怪我平日里學藝不精,丟了他老人家的臉面,真是有辱師門。”
白冉說著說著黯然低下了頭,神色滿懷愧疚,不再言語其他。
“什么?你是老龍神的弟子?我滴個乖乖!”
陸遷看崔士元這般一驚一乍,怕他那副話癆的毛病不合時宜的涌出來,就用手指捅了捅他的后腰。
哪成想這小子興致起時,渾然不覺,反而直接開啟了加速拍馬模式。把那青面龍神怎么怎么厲害,水性怎么怎么一絕,通通夸了個遍。要不是嘴里有個舌頭墜著,現在八成已經能說上天去了。
“怎么?這位兄臺認識家師?”
白冉聽他講的有板有眼,頭頭是道,還以為崔士元跟師父是舊交,便想問清來龍去脈,以免失了禮數。
“呃……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