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醉漢連看都沒看就伸手接過幾個“大籽兒”掂了掂,知道個大概數量后,這才開始正眼上下打量起季老鏢頭。
見這眼立著的小老頭兒,周身打扮也算利落,出手還這么闊綽,想必也是個怕麻煩的主。要是能再繼續鬧上一鬧,沒準等下還會敲來更多。
一想到這,醉漢把大嘴一撇,嚎啕大哭上了,連一旁怒目而視的崔士元都忍不住想過去夸他一句“哥們,戲真好!”
這醉漢邊哭嘴里還邊嚷嚷著“有錢就可以欺負我們這幫窮苦人嗎?我都被馬撞成這副模樣了,就算給座金山也沒法花啦!哎呀,你可得照顧我后半生啊,不然今天就是死在這,我也不能讓你們跑了。”
這下可好了,原本處于好心的季老鏢頭被那醉漢死死攥住了衣服,說什么都不讓他走。有幾個不明真相的圍觀百姓,還紛紛對老鏢頭指指點點,就仿佛他真的仗勢欺人了一樣。
鏢局鏢師里有一個叫裴虎的壯小伙,向來脾氣不好,沒進鏢局之前在綠林道上也混過一段時間。
看這醉漢仍是不依不饒的撒潑,緊走兩步來到他耳邊低聲道“你可不要太得寸進尺了,我們手里都帶著家伙的!”
說罷他還把腰里的單刀用袍袖遮住擺到面前,從鞘子里抽出半截寒光閃閃的利刃,亮給這醉漢看看。想借此嚇唬嚇唬,讓這潑皮知難而退也就算了。
可哪成想,這人非但沒有半分恐懼,反而嘴角一陣抽動,似笑非笑的趴到裴虎耳邊低聲回應道“呵呵,爺爺我可不是嚇大的!這周圍還埋伏了我諸多兄弟,你大可用這破爛玩意兒動動試試。”
人在激動的時候就怕拱火,現在的裴虎正是這種情況。聽到這潑皮如此叫板自己,憋了一肚子氣的小伙子馬上就要發作。將眼珠子一瞪,便要拔出刀好好教訓教訓這孫子!
還沒等他開始動手,自遠處走進來三個胸前描龍畫虎的漢子,個個膀大腰圓,渾如寺廟里的大力金剛降世臨凡。圍觀人群中有認得他們的百姓,馬上識趣的跑開了。
“怎么著?敢在我們七殺門的地盤鬧事,你活的不耐煩了是嗎?”
為首的一個腦門倍兒亮的壯漢,聲如洪鐘的對那躺在地上打滾的潑皮厲聲喝道。
“哎呦,豈敢,豈敢。我洪三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在坤爺您面前造次啊!”
這潑皮瞅了一眼來人,迅速換了一副面孔,連連諂媚,就像餓狗見了主人似的搖尾乞憐。
“哼,少跟我來這套,識相的趕緊滾蛋,要是走得慢了可別怪我這拳下無情!”
壯漢看來并不買賬,依舊板著一張大臉,冷冷的盯著那潑皮。感覺勢頭不對,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只得放過季老鏢頭他們這單買賣,趁著酒勁兒已過,趕緊溜之大吉。
“在下七殺門段坤,不知閣下因何在此地生事?”
本來裴虎還以為這三位漢子是路見不平的江湖義士,才要上前道謝。可等到他們訓斥完那潑皮,又轉過來質問自己時,才發覺這話里味道不對。
“在下乃是睿義鏢局鏢師裴虎,只因途經此地遇見潑皮攔路,才引得生出此等事端,若非諸位來的及時,恐怕是今日定要被他訛了錢財。”
裴虎這套言語說的不卑不亢,既顧及了江湖規矩又沒有向此三人低頭的意思。
為首的壯漢聽完,頓時有些不悅。自打他當上七殺門一個領班尋街的小頭目后,便整日高高在上,過慣了哪個不服搞哪個的生活,又怎見過如此有骨氣的小角色?
“呵呵,潑皮?一派胡言,在我七殺門管轄的地界上哪里來的潑皮!”
“哎,這位兄弟話可說的不夠公道啊?明明是你驅逐了那潑皮在先,此時倒是質問起我們來了,這又是何道理?”
崔士元看這壯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