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內息不知不覺的隨著思念運轉,也走了一個大圈,膠結的經脈便此解開。
他又驚又喜,將這六十四卦的步法翻來覆去的又記了幾遍,生怕重蹈覆轍,極緩慢的一步步踏出,踏一步,呼吸幾下,待得六十四卦踏遍,腳步成圓,只感神清氣爽,身精力渳漫,再也忍耐不住,大叫“妙極,妙極,妙之極矣!”
郁光標在門外粗聲喝道“大叫小呼的干甚么?老子說過的話,沒有不算數的,你說一句話,吃一個耳光。”
說著開鎖進門,說道“剛才你連叫三聲,該吃三個耳光。姑念初犯,三折一,讓你吃一個耳光算了。”說著踏上兩步,右掌便往崔士元臉上打去。
這一掌并非甚么精妙招數,但崔士元仍無法擋格,腦袋微側,足下自然而然的自“井”位斜行,踏到了“訟”位,竟然便將這一掌躲開了。
郁光標大怒,左拳迅捷擊出。崔士元步法未熟,待得要想該走哪一步,砰的一聲,胸口早著,一拳正中“膻中穴”。
那“膻中”是人身大穴,郁光標一拳既出,便覺后悔,生怕出手太重,闖出禍來,不料拳頭打在崔士元身上,手臂立時酸軟無力,心中更有空空蕩蕩之感,但微微一怔,便即無事,見崔士元沒有受傷,登即放心,說道“你躲過耳光,胸口便吃一拳好的,一般算法!”反身出門,又將門鎖上了。
崔士元給他一拳打中,聲音甚響,胸口中拳處卻無所感,不禁暗自奇怪。他自不知郁光標這一拳所含的內力,已盡數送入了他的膻中氣海,積貯了起來。
那也是事有湊巧,這一拳倘若打在別處,他縱不受傷,也必疼痛非凡,膻中氣海卻正是積貯“奇門真氣”的所在。
他修習神功不過數次,可說無根基,要他以拇指的少商穴去吸人內力,經“手太陰肺經”送至任脈的天突穴,再轉而送至膻中穴貯藏,莫說他絕無這等能為,縱然修習已成,也不肯如此吸他人內力以為己有。
但對方自行將內力打入他的膻中穴,他無抗拒之能,一拳中體,內力便入,實是自天外飛到他袋中的橫財,他自己卻兀自渾渾噩噩,不知情,只想“此人好生橫蠻,我說幾句‘妙極’,又礙著他甚么了?平白無端的便打我一拳。”
這一拳的內力在他氣海中不住盤旋抖動,崔士元登覺胸口窒悶,試行存想任脈和手太陰肺經兩路經脈,只覺有一股淡淡的暖氣在兩處經脈中巡行一周,又再回入膻中穴,窒悶之感便消。
他自不知只這么短短一個小周天的運行,這股內力便已永存體內,再也不會消失了。崔士元自無內力而至微有內力,便自胸口給郁光標這么猛擊一拳而始。
也幸得郁光標內力平平,又未曾當真力以擊,倘若給南海煞神這等好手一拳打在膻中要穴,崔士元無內力根基,膻中氣海不能立時容納,非經脈震斷、嘔血身亡不可。郁光標內力所失有限,也就未曾察覺。
午飯過后,崔士元又練“神行無影”,走一步,吸一口氣,走第二步時將氣呼出,六十四卦走完,四肢無麻痹之感,料想呼吸順暢,便無害處。
第二次再走時連走兩步吸一口氣,再走兩步始行呼出。這“神行無影”是以動功修習內功,腳步踏遍六十四卦一個周天,內息自然而然的也轉了一個周天。因此他每走一遍,內力便有一分進益。
他卻不知這是在修練內功,只盼步子走得越來越熟,越走越快,心想“先前那郁老兄打我臉孔,我從‘井’位到‘訟’位,這一步是不錯的,躲過了一記耳光,跟著便該斜踏‘蠱’位,胸口那一拳也就可避過了。
可是我只想上一想,沒來得及跨步,對方拳頭便已打到。這‘想上一想’,便是功夫未熟之故。
要憑此步法脫身,不讓他們抓住,務須練得純熟無比,出步時想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