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士元道“有誰在這里?是南海煞神么?”眼光中又流露出驚恐之色。上官鈴問道“你來了有多久啦?”崔士元道“剛只一會兒。我上得峰來,見你暈倒在地,此外一個人也沒有。
婉妹,咱們快走,莫要給南海煞神追上來。”上官鈴道“好!”
自言自語道“真奇怪,怎么這些人片刻間走了個干干凈凈。”
忽聽得巖后一人長聲吟道“仗劍行千里,微軀敢一言。”
高吟聲中,轉出一個人來,正是那四大高手之一的朱丹臣。崔士元喜叫“朱兄!”
朱丹臣搶前兩步,躬身行禮,喜道“公子,天幸你安然無恙,剛才這位姑娘那幾句話,真嚇得我們魂不附體。”崔士元拱手還禮,道“原來你們已見過了?你……
你怎么到這兒來啦?真是巧極。”
朱丹臣微笑道“我們四兄弟奉命來接公子回去,倒不是巧合。公子,你可也忒煞大膽,孤身闖蕩江湖。我們尋到了馬五德家中,又趕到望月崖來,這幾日可教大伙兒擔心得夠了。”
崔士元笑道“我也吃了不少苦頭。伯父和爹爹大發脾氣了,是不是?”
朱丹臣道“那自然是很不高興了。不過我們出來之時,兩位爺臺的脾氣已發過了,這幾日定是掛念得緊。后來善闡侯得知四大煞神同來長安,生怕公子撞上了他們,親自趕了出來。”
崔士元道“高叔叔也來尋我了么?這如何過意得去?他在哪里?”朱丹臣道“適才我們都在這兒。高侯爺出手趕走了一個惡女人,聽到公子的叫聲,他們都放了心,命我在這兒等公子。他們追蹤那惡女人去了。公子,咱們這就回府去罷,免得兩位爺臺多有牽掛。”
崔士元道“原來你……你一直在這兒。”想到自己與上官鈴言行親密,都給他瞧見聽見了,不禁滿臉通紅。
朱丹臣道“適才我坐在巖石之后,誦讀王昌齡詩集,他那首五絕‘仗劍行千里,微軀敢一言。曾為大梁客,不負信陵恩。’寥寥二十字中,倜儻慷慨,真乃令人傾倒。”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卷書來,正是《王昌齡集》。
崔士元點頭道“王昌齡以七絕見稱,五絕似非其長。這一首卻果是佳構。另一首
‘送郭司倉’,不也綢繆雅致么?”隨即高吟道“映門淮水綠,留騎主人心。明月隨良椽,春潮夜夜深。”朱丹臣一揖到地,說道“多謝公子。”
崔士元和上官鈴適才一番親密之狀、纏綿之意,朱丹臣盡皆知聞,只是見崔士元臉嫩害羞,便用王昌齡的詩句岔開了。
他所引“曾為大梁客”云云,是說自當如侯嬴、朱亥一般,以死相報公子。崔士元所引王昌齡這四句詩,卻是說為主人者對屬吏深情誠厚,以友道相待。兩人相視一笑,莫逆于心。
上官鈴不通詩書,心道“這書呆子忘了身在何處,一談到詩文,便這般津津有味。這個武官卻也會拍馬屁,隨身竟帶著本書。”她可不知朱丹臣文武才,平素耽讀詩書。
崔士元轉過身來,說道“上官……上官姑娘,這位朱丹臣朱四哥,是我最好的朋友。”朱丹臣恭恭敬敬的行禮,說“朱丹臣參見姑娘。”
上官鈴還了一禮,見他對己恭謹,心下甚喜,叫了聲
“朱四哥。”
朱丹臣笑道“不敢當此稱呼。”心想“這姑娘相貌美麗,剛才出手打公子耳光,手法靈動,看來武功也頗了得。公子吃了個耳光,竟笑嘻嘻的不以為意。
他為了這個姑娘,竟敢離家這么久,可見對她已十分迷戀。不知這女子是甚么來歷。公子年輕,不知江湖險惡,別要惑于美色,鬧了個身敗名裂。”
笑嘻嘻的道“兩位爺臺掛念公子,請公子即回府去。上官姑娘若無要事,也請到公子府上作客,盤桓數日。”他怕崔士元不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