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遷道“那么我問他,為什么直到今日,兀自接二連三的再干惡事,他卻自己承認行止不端,德行有虧?”
偌星辰滿是淚水的面頰上浮上淡淡紅暈,說道“他生性風流,向來就是這樣的。他耍了一個女子,又耍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接二連三的荒唐,又……要你來多管什么閑事?
陸遷喃喃道“錯了,錯了,全然錯了!”出神半晌,驀地里伸出手來,拍拍拍拍,猛打自己耳光。
偌星辰吃了一驚,一躍而起,倒退了兩步,只見陸遷不住的出力毆打自己,每一掌都落手極重,片刻間雙頰便高高腫起。
只聽得“呀”的一聲輕響,又有人推門進來,叫道“娘,你已拿了那幅字……”正是吳懿。
她話未說完,見到屋中有人,又見陸遷左手抱著吳雙,右手不住的擊打自己,不禁驚得呆了。
陸遷的臉頰由腫而破,跟著滿臉滿手都是鮮血,跟著鮮血不斷的濺了開來,濺得墻上、桌上、椅上……都是點點鮮血,連吳雙身上,墻上所懸著的那張條幅上,也濺上了殷紅色的點點滴滴。
偌星辰不忍再看這殘酷的情景,雙手掩目,但耳中仍不住聽到拍拍之聲,她大聲叫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吳懿尖聲道“喂,你別弄臟了我爹爹寫的字,我要你賠。”
躍上桌子,伸手去摘墻上所懸的那張條幅。原來她母女倆去而復回,便是來取這張條幅。
陸遷一怔,住手不打,問道“這個‘長安端游’果真便是端王爺嗎?”
偌星辰道“除了是他,還能有誰?”說到端王爺時,臉上不自禁的露出了一往情深的驕傲。
這兩句話又給陸遷心中解開了一個疑團這條幅確是端王爺寫的,那封給汪幫主的信就不是他寫的,帶頭大哥便多半不是端王爺。
他心中立時便生出一個念頭“李夫人所以冤枉端王爺,中間必有極大隱情。我當先解開了這個結,總會有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之日。”
這么一想,當即消了自盡的念頭,適才這一頓自行毆擊,雖打得滿臉鮮血,但心中的悔恨悲傷,卻也得了個發泄之所,于是抱著吳雙的尸身,站了起來。
吳懿已見到桌上他所寫的那兩塊竹片,笑道“嘿嘿,怪不得外邊掘了兩個坑,我正在奇怪,原來你是想和姊姊同死合葬,嘖嘖嘖,當真多情得很哪!”
陸遷道“我誤中奸人毒計,害死了吳雙,現下要去找這奸人,先為吳雙報仇,再追隨她于地下。”
吳懿道“奸人是誰?”陸遷道“此刻還無眉目,我這便去查。”說著抱了吳雙,大踏步出去。吳懿笑道“你這么抱著我姊姊,去找那奸人么?”
陸遷一呆,一時沒了主意,心想抱了吳雙的尸身千里迢迢而行,終究不妥。
但要放開了她,卻實是難分難舍,怔怔瞧著吳雙的臉,眼淚從他血肉模糊的臉上直滾下來,淚水混合著鮮血,淡紅色的水點,滴在吳雙慘白的臉上,當真是血淚斑斑。
偌星辰見了他傷心的情狀,憎恨他的心意霎時之間便消解了,說道“陸少俠,大錯已經鑄成,那已無可挽回,你……
你……”她本想勸他節哀,但自己卻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哭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好好的女兒,為什么要去送給別人?”
那被陸遷定住了身形的少女忽然插口道“當然都是你不好啦!人家好好的夫妻,為什么你要去拆散他們?”
偌星辰抬起頭來,問那少女道“姑娘為什么說這話?你是誰?”
那少女道“你這狐貍精,害得我娘親好苦,害得我……害得我……”
吳懿一伸手,便向她臉上摑去。那少女動彈不得,眼見這一掌難以躲開。
偌星辰忙伸手拉住吳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