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時天寒地凍,地下積雪數尺,難行之極,若不是他武功卓絕,這般抱著一人行走,就算不凍死,也早陷在大雪之中,脫身不得了。
行到第三日上,天色陰沉,看來大風雪便要刮起,一眼望將出去,前后左右盡是皚皚白雪,雪地中別說望不見行人足印,連野獸的足跡也無。
陸遷四顧茫然,便如處身于無邊無際的大海之中,風聲尖銳,在耳邊呼嘯來去。
陸遷知道早已迷路,數次躍上大樹瞭望,四下里盡是白雪覆蓋的森林,又哪里分得出東西南北?
他生怕吳雙受寒。解開自己長袍將她裹在懷里。他雖然向來天不怕、地不怕。但這時茫茫宇宙之間,似乎使剩下他孤另另一人,也不禁頗有懼意。
倘若真的只是他一人,那也罷了,雪海雖大,終究困他不住,可是他懷中還抱著個昏昏沉沉、半生不死的小吳雙!
他已接連三天沒有吃飯,想打只松雞野兔,卻也瞧不見半點影子,尋思“這般亂闖,終究闖不出去,且在林中憩息一宵,等雪住了,瞧到日月星辰,便能辨別方向。”
在林中找了個背風處,撿些枯柴,生起火來。火堆燒得大了,身上便頗有暖意。他只餓得腹中咕咕直響,見樹根處生著些草菌,顏色灰白,看來無毒,便在火堆旁烤了一些,聊以充饑。
吃了二十幾只草菌后,精神略振,扶著吳雙靠在自己胸前烤火。正要閉眼入睡,猛聽得“嗚嘩”一聲大叫,卻是虎嘯之聲。
陸遷大喜“有大蟲送上門來,可有虎肉吃了。”側耳聽去,共有兩頭老虎從雪地中奔馳而來,隨即又聽到吆喝之聲,似是有人在追逐老虎。
他聽到人聲,更是喜歡,耳聽得兩頭大蟲向西急奔,當即把吳雙輕輕放在火堆旁,展開輕功,從斜路上迎了過去。
這時雪下得正大,北風又勁,卷得漫天盡是白茫茫的一團。
只奔出十余丈,便見雪地中兩頭斑斕猛虎咆哮而來,后面一條大漢身披獸衣,挺著一柄長大鐵叉,急步追逐。
兩頭猛虎軀體巨大,奔跑了一陣,其中一頭便回頭咆哮,向那獵人撲去。那漢子虎叉挺出,對準猛虎的咽喉刺去。
這猛虎行動便捷,一掉頭,便避開了虎叉,第二頭猛虎又向那人撲去。
那獵人身手極快,倒轉鐵叉,拍的一響,叉柄在猛虎腰間重重打了一下。那猛虎吃痛,大吼一聲,挾著尾巴,掉頭便奔。
另一頭老虎也不再戀戰,跟著走了。陸遷見這獵人身手矯健,膂力雄強,但不似會什么武功,只是熟知野獸習性,猛虎尚未撲出,他鐵叉已候在虎頭必到之處,正所謂料敵機先,但要一舉刺死兩頭猛虎,看來卻也不易。
陸遷叫道“老兄,我來幫你打虎。”
斜刺里沖將過去,攔住了兩頭猛虎的去路,那獵人見陸遷斗然沖出,吃了一驚,大聲呼喝叫嚷,說的不是漢人語言。
陸遷不知他說些什么,當下也不理會,提起右手,對準一頭老虎額腦門便是一掌,砰的一聲響,那頭猛虎翻身摔了個筋斗,吼聲如雷,又向陸遷撲來。
陸遷適才這一掌使了七成力,縱是武功高強之士,受在身上也非腦漿迸裂不可,但猛虎頭堅骨粗,這一記裂石開碑的掌力打在頭上,居然只不過摔了個筋斗,又即撲上。
陸遷贊道“好家伙,真有你的!”側身避開,右手自上向下斜掠,擦的一聲,斬在猛虎腰間。
這一斬他加了一成力,那猛虎向前沖出幾步,腳步蹣跚,隨即沒命價縱躍奔逃。
陸遷搶上兩步,右手一挽,已抓住了虎尾,大喝一聲,左手也抓到了虎尾之上,奮起神力,雙手使勁回拉,那猛虎正自發力前沖,被他這么一拉,兩股勁力一迸,虎身直飛向半空。
那獵人提著鐵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