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懿每日向室里查問,孫知義戴上面具后動靜如何,初時擔心他因此死了,未免興味索然,后來知道他已不會死,心下甚喜。
這一日得知陸遷要往南郊閱兵,使命室里將孫知義召到“端福宮”來。忽山王為了使陸遷喜歡,已封吳懿為“端??ぶ鳌保@座端福宮是賜給她居住的。
吳懿一見到孫知義的模樣,忍不住一股歡喜之情從心底直冒上來,心想“我這法兒管用。這小子帶上了這么一個面具,姊夫便和他相對面立,也決計認他不出。”
孫知義再向前走得幾步,吳懿拍手叫好,說道“室里,這面具做得很好。你再拿五十兩銀子,去賞給鐵匠!”
室里道“是!多謝郡主!”
孫知義從面具的兩個眼孔中望出來,見到吳懿喜容滿臉,嬌憨無限,又聽到她清脆悅耳的話聲,不禁呆呆的瞧著她。
吳懿見他臉上戴了面具,神情詭異,但目不轉(zhuǎn)睛瞧著自己的情狀,仍然看得出來,便問“傻小子,你癡傻的瞧著我做什么?”
孫知義道“我……我……不知道。你……你很好看?!?
吳懿微笑道“你戴了這面具,舒不舒服?”
孫知義悻悻的道“你想舒不舒服?”
吳懿格格一笑,道“我想不出?!?
見他面具上開的嘴孔只是窄窄的一條縫,勉強能喝湯吃飯,若要吃肉,須得用手撕碎,方能塞入。再要咬自己的腳趾,便不能了,笑道“我叫你戴上這面具,便永遠不能再咬我?!?
孫知義心中一喜,說道“姑娘是叫我……叫我……常常在你身邊服侍么?”
吳懿道“呸!你這個小子是個大壞蛋。在我身邊,你時時會想法子害我,如何容得?”
孫知義道“我……我……我決計不會害姑娘。我的仇人只是陸遷?!?
吳懿道“你想害我姊夫?豈不是跟害我一樣?那有什么分別?”
孫知義聽了這句話,胸口陡地一酸,無言可答。
吳懿笑道“你想害我姊夫,那才叫做難于登天。傻小子,你想不想死?”
孫知義道“我自然不想死。不過現(xiàn)在頭上套了這個勞什子。給整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跟死了也沒多大分別。”
吳懿道“你如果寧可死了,那也好,我便遂了你的心愿,不過我不會讓你干干脆脆的死了。我先砍了你的左手?!?
轉(zhuǎn)頭向站在身邊伺候的室里道“室里,你拉他出去,先將他左手砍了下來!”
室里助應道“是!”伸手便去拉他手臂。
孫知義大驚,叫道“不,不!姑娘,我不想死,你……你……你別砍我的手?!?
吳懿淡淡一笑,道“我說過的了的話,很難不算,除非……除非……你跪下磕頭?!?
孫知義微一遲疑間,室里已拉著他退了兩步,孫知義不敢再延,雙膝一軟,便即跪倒,一頭叩了下去,鐵罩撞上青磚,發(fā)出當?shù)囊宦曧憽?
吳懿格格嬌笑,說道“磕頭的聲音這么好聽,我可從來沒聽見過,你再多磕幾個聽聽。”
孫知義是平頂山的小莊主,雖然學文不就,學武不成,莊上人人都知道他是個沒出息的少年,但孫驥有子早喪,孫駒也只他這么一個寶貝兒子,少莊主一呼百諾,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幾時受過這等折辱?
他初見陸遷時,尚有一股寧死不屈的傲氣,這幾日來心靈和肉體上都受到極厲害的創(chuàng)傷,滿腔少年人的豪氣,已消散得無影無蹤,聽吳懿這么說,當即連連磕頭,當當直響,這位仙子般的姑娘居然稱贊自己磕頭好聽,心中隱隱覺得歡喜。
吳懿嫣然一笑,道“很好,以后你聽我話,沒半點違拗,那也罷了,否則我便隨時砍下你的手臂,記不記得?”
孫知義道“是